第二天一早,学院有课,晨伊一早去到了那里。
一位身着麻袍的身影,站在几位学生中,他患有麻风病,是巫师卢西乌斯的小儿子。
他名叫卡西姆,当巫师卢西乌斯鸠占小教堂,以巫术玷污圣座时,镇上的真教徒便乐于解释为诸神对邪祟的诅咒。卡西姆掉光的眉毛,溃烂的脸庞,宽大的麻袍,总是最好的证明。
连卡西姆的妻子,也只能是具不会感染麻风的魔法傀儡。
镇上的真教徒们总在揣测,或许他儿子死了,卢西乌斯也会造一个傀儡,以此掩盖他那遭神遣的恶行。
真教构建的世俗认识中,巫师被视为魔鬼的代行,欠收、洪水、瘟疫都能与其扯上关联,他们往往遭人唾弃、鄙夷、肮脏和恐惧,流放、驱逐是他们最多的经历,某些原教旨的真教国家里,更有不计其数的巫师被圣洁地处死,以主与诸神之名。
而在复活镇,绝大多数人都是真教徒。
卡西姆的脾性在学徒间有口皆碑。
比如:对于父亲不愿借予学徒阅览的典籍,他时常会以委托抄书的名义,让学徒们上门翻阅。
他同晨伊的关系,其实还算不错,毕竟晨伊也要托他借阅学院典籍。
卡西姆被几个人围着,讨论着某個学术问题。
晨伊侧耳听了一会,他们讨论问题关于人性。
“你认为傀儡能不能拥有人性?”卡西姆面向一位正式学徒,问道。
“不,我不认为,他们连灵魂都不会有,吾王之王在上,傀儡怎么会有人性呢?”那位学徒如此作答。
晨伊注意到,卡西姆的脸色一下阴郁了下来。
接着,卡西姆接连问了几位学徒,得到的回答都相差无二。
“我说,或许...”卡西姆面对几位学徒,试探性地问道:“或许吾王之王能够给予一个傀儡人性呢?”
“...这怎么可能,我们从没听过这种说法。”一位学员直接道。
另一位学员接了口道:“...我不太确定,但...我见某些魔法书里提到,某些...异教的邪神能够做到,我不相信这种话,这无疑是对吾王之王的亵渎。”
这位学员的话落入耳中,卡西姆的脸色瞬时紧绷了起来。
片刻,卡西姆说道:“我也听过这种说法,但我的想法不同,或许我们的神做不到,但...异教的邪神...我们不能轻易地否定。”
这番话落入几位学员耳朵里,他们面面相觑,不敢对这渎神的话做出回应。
过了不久,讨论结束,卡西姆摇了摇头,他转过身,看见了晨伊。
“你刚才在听我们的讨论吗?”卡西姆的手臂被绷带包裹着,他问道。
“关于人性?”晨伊耸了耸肩道:“当然有听到。”
“我的朋友,我得问问,你的见解是什么?”卡西姆深吸一口气,如此问道。
他想听听真教徒会不会有什么不一样的看法。
晨伊听到卡西姆的问话,垂下头思虑着如何回答。
在来这世界以前,出于兴趣,自己经常会接触到哲学,无论是古希腊的亚里士多德,还是中世纪德国的埃克哈特,以及时代比较近的尼采、黑格尔等等,晨伊都有所涉猎。
组织了一下语言,晨伊缓缓开口道:“关于人性,我实在很难说...你知道,只要有足够高超的技艺,傀儡似乎也能像人一样思考、组织语言。”
“你说得很对。”卡西姆点头道。
“我曾经在某部经书里看过,是你们的经书...”晨伊顿了顿,借着异教经书的名义编造道:“一个人说,如果他闭上眼睛,遮住耳朵,那么他自己就不存在了。”
“我是第一次听到,或许我没看过那本经书。不过,这是很有意思的想法。然后呢...”卡西姆有些紧张道,脖子间的圣画吊坠摇晃。
“然后有位圣徒跟他证明了他自己是存在的,说服了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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