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野猫崖谷底的蔡正贤,不由得心里升起一种悲凉。若还侦查小分队完不成的任务,大部队也是难以完成的。夜已深,手脚冻的开始僵硬,蔡正贤试探着问夏冰,说:“夏冰,以你的身手,能否攀岩上去?”
夏冰望着漆黑的夜空,说:“我愿意试一试。”
蔡正贤亲自给夏冰背上炸药包,说:“注意安全,实在不行的话,我们另想办法。”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却是另一番滋味。说实话,除了咬牙硬上这一招,还真没想出其他办法来。
夏冰心里当然也清楚,没有其他办法了,攀岩上去,在野猫崖下方二至三丈的悬崖处安放好炸药,然后点燃——这是唯一的办法。但是,夜如浓汤,漆黑不见光,由于看不清崖壁的具体情况,夏冰也只有以手代眼,摸索着慢慢往上爬。
也许是眼睛适应了夜色的缘故,又或许是崖壁的上方没有谷底树木的浓影和对面土山对天光的遮挡,夏冰觉得眼前不再是一团漆黑,而是隐约可见。夏冰依稀看见,整个崖壁并不是早先认为的那样混为一体,而是由若干大小不等、参差不齐、凹凸嶙峋的岩石组合而成。更加让人欣慰的是,岩石缝隙里都生长着许多的藤蔓和树枝……这样的崖壁,即使是九十度又何妨呢?
夏冰的信心倍增,攀岩过程也变得轻松,没有多少工夫,他就已经攀爬到事先确定好的高度了。夏冰紧贴在石壁上,隐约能听见看守崖口的士兵打哈欠的声音,俯瞰谷底,除了冷风吹的嗬嗬响之外,什么也看不见。他只有通过想象,判断蔡正贤此时正藏身一棵大树后,担心地望着陡崖……
夏冰发现了一个合适的岩石缝隙,把导火绳理顺后,就把炸药包塞了进去。然后掏出火柴,在心里祈祷之后,划拉了几下,但是并没有划着,夏冰的心就开始乱跳了,就开始担心点不着火了。夏冰平静了一会儿,做了个深呼吸,又开始划拉火柴,这一次,终于把导火绳点燃。导火绳被点燃后刺啦刺啦响,导火绳的尖尖上就像有若干只粉色的精灵在跳舞。火星虽然细小,但是绝对明亮,在崖底隐藏的蔡正贤,一定很兴奋地看着它呢。
夏冰也是兴奋的,没有想到原本以为是完不成的任务,却原来也没有那么难,大功即将告成,他开始往崖壁下溜梭而去……
到了谷底,夏冰拼命奔跑,并找了根大树躲藏起来,只等那一声轰隆的巨响。但是,没有声音,只有冷风在树梢上吹着音调怪异的口哨。
夏冰慌忙之间躲藏的大树正是蔡正贤躲藏的那棵大树,两个人窄身藏在树后,藏在黑暗之中,希翼了好久,也并没有听到预想中的轰天巨响,也没有看到预想中的崖壁的垮塌。蔡正贤失望之极,是炸药受潮?还是导火绳的原因?
夏冰本能地想往前跨几步,却突然惊呼,右脚踝剧烈的痛,让他失去了平衡。范草药忙走过去扶夏冰靠树坐下,用手试探,右脚踝皮肤之下,一根骨刺刺啦啦突兀而起。范草药感觉手指湿漉漉的,拿到鼻孔下嗅,一股盐腥味。范草药心里咯噔一下,骨折了!范草药有经验,所谓牙痛长一分,腿痛短一分,今后治好了,恐怕也是个跛子啊!
谷底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哪里去寻找草药呢?范草药撕扯一绺衣服,用布条轻轻给夏冰包裹上。夏冰靠在树上,嘤嘤的哭了起来,和着凄厉的风声,那哭声里透露出绝望和不甘……
……
谷底的夜色浓黑,范草药站在蔡正贤对面时候,蔡正贤感觉到范草药的呼吸。蔡正贤说:“老范啊,现在该咋办?你给出个主意吧!就这样无功而返,不甘心啊!”
范草药说:“副支队长,你也别着急,不是还有我老范吗?”
蔡正贤望着漆黑而高耸的陡崖,搜尽脑瓜也无他计可施,只得说:“老范啊,那你先去试一试,实在不行的话,也不要勉强。”
范草药说:“放心吧,没事的。”
范草药背上剩下那包炸药,转身向崖壁走去。蔡正贤心里依然没谱,谁都知道你老范是爬山涉水挖草药出身,对于攀崖过水有经验,可毕竟是快五十岁的人了。而爬陡崖除了经验,还得有把子力气才行啊。
山崖的下半部漆黑一片,蔡正贤等丝毫看不见范草药离开时的身影,只得抱着冰冷的树杆子望天祈求。
也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提醒蔡正贤看崖壁的上方,那里依稀闪耀着微弱的火光,莫非是范草药上去了?莫非他已经点燃了炸药包的导火绳?蔡正贤由于惊喜,也由于担忧,心跳的砰砰响,仿佛要跳出胸腔一样……
导火绳上那微弱的光芒仍在闪烁,按照时间推算,老范应该已经溜下崖壁往谷底的树林飞奔而来,可是咋没有看见老范的身影呢?
蔡正贤颤抖地说:“有人看见老范下来了吗?”
来不及回答,山崖上传来一声轰然巨响,夏冰发现,在轰然巨响来临之前的万分之一秒时间里,闪现了一道虽然短暂但却十分明亮的火光。就是这一闪而逝的火光,映照着范草药挂着坦然微笑的脸庞。但是,紧随而至的爆炸,把范草药的微笑炸的粉碎……
夏冰顾不得隐蔽了,夏冰扶着树干站起来,向着崖壁嘶声裂肺的呼喊:“范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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