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师立即逮住拍马屁的机会,说:“莽爷百无禁忌,杀莽爷的人老天还没生呢!”
明知道是拍马屁,可就是听着舒服。莽爷说:“就你小子嘴甜。快请烟灰刘!”
烟灰刘上得楼来,莽爷叫幺师看茶。看茶毕,幺师便懂事地关上门出去了。
烟灰刘这才正色道:“舵把子,我在城里抽大烟的时候,遇上游击队袭击王怀忠了。王怀忠现在还躺在医院里……”
莽爷笑着说:“我们义字堂是不管这些闲事的,不管他牛打死马,还是马打死牛,都与我们没有相干。”莽爷端起茶杯敬了烟灰刘一口茶,又说:“我们义字堂只奉行自己的原则,那就是,对兄弟,我们讲忠义;做营生,我们讲信义;对老百姓,我们讲仁义。其他,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烟灰刘喝了一大口茶,咕噜一声咽下去,说:“舵把子嘞,可是这件事,恐怕我们很难做到袖手旁观。一个打眼子探子告诉我,水至场的乡长被抓了,现如今就关在县政府的大牢里!”
这么多年来,一直被人叫做莽爷,他都快忘了自己的真名叫徐子莽了。虽然还没咋理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莽爷还是有些失态,说:“水至场的乡长是谁?”
烟灰刘说:“哎呀,舵把子嘞,是徐耀祖呀,就是你大哥徐子光的儿子,是你亲亲的侄儿呀!”
莽爷有些混乱,毕竟几十年都没回徐家庄园了,听见他们的名字还是感到陌生。莽爷说:“可是,为什么会抓一个乡长呢?他与游击队有啥关系吗?”
烟灰刘说:“打眼子说,黑衣队说他通匪资匪!”
莽爷“哗啦”一声,把茶杯甩了,大声说:“这他妈的真是胡说八道!胡说八道!”叫幺师通知圣贤二爷,管事三爷,红旗管事,闲管事们,一时三刻在议事厅议事。并叫幺师在塔楼上升起“火”字旗。
“义字堂”从民国四年开堂口到现在,差不多快三十来年了,这在堂口还是第二次升起“火”字旗。第一次是癞皮狗伙同军警,污蔑“义字堂”走私鸦片。结果是三方火拼,死伤无数。最后以癞皮狗死亡,莽爷重伤,与军警从新达成协议收场。这突然升起了“火”字旗,不知道“义字堂”又将面临怎么的考验……
这次王怀忠遇袭,其实也给“任六指”提了个醒,他暗中又在柳溪小酒馆的左右,及后院分别增加了一个机枪位,和狙击位。当然,那里平时是不常设哨位的,可一旦有事,就能迅速布置。
“任六指”对裘依说:“估计混成旅与新编第二旅长官交换工作已经完成。再给上峰发份电报!”
裘依请示内容。
“任六指”说:“近日查,陕甘游骑队屡屡潜入川境,与川西游击队多有勾连,渐有集中连片之势。建议将新编第二旅移防干梁子、野猫崖一带,阻断共党陕甘与川西之联系。”
裘依看了看电报内容,说:“那毛方玺就越发离绵水远了,派他去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他还不恨死你?”
“任六指”笑了,说:“第一,为了党国之利益,牺牲个把人也是值得的。第二,毛方玺根本就不知道有我们的存在,他到哪里去恨我?”
裘依要去发电报,“任六指”叫她等等。“任六指”说:“估计王怀忠的套,我们是帮他解的差不多了。好人做到底吧,再给上峰发份电报,把事儿汇报清楚,只是,对王怀忠也美言几句吧!”
裘依说:“老板,这是多大的恩惠啊!王怀忠值不值得你这样做,你可想好了?”
“任六指”其实也是心有疑虑,这不是骑虎难下吗?尽快把这事了结,也是很有必要的,以免牵扯太多,自己难以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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