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怂!
前世在职场沉浮了好些年头的严璐清楚什么时候该出头,什么时候不该出头。
对这个世界而言,他是初来乍到的异乡客,前主除了给他留了几段破碎的记忆,以及一个身份外什么都没留下,若是不从点心,严璐就只能祈祷自己死后还能再穿回去,否则就算死了也是白死。
那二人见严璐沉默不语,以为他是不清楚“春闱案”的细节。
齐延左右扫视了两眼,给关若飞丢了个眼神,便扯着严璐行至一处被树荫遮挡住的墙角。
“去年春闱期间,曾有一桩悬案震惊了朝野。”
齐延抬起右手,伸出食指,用动作加强着自己的语气:“四个月之间,便就有七人遇害。”
“七人具是尚未出阁的女子,其中有两人为乐籍。”关若飞靠在一株柳树上,一边用眼睛警戒着四周,一边为齐延的讲述补充着细节:“遇害者中,年纪最大的也不过仅仅十八,最小的甚至尚未及笄。”
“被害者被发现时,除了疑似浑身血液被抽干情况,仵作还肯定这些女子都在彻底死亡前遭受到了非人般的折磨。”
关若飞说着,似是想起了仵作的描述,狠狠的打了个冷颤。
“真是畜生不如。”齐延给出自己的评价。
严璐微微颔首,算是认可这个评价:“所以,你们这是在调查这件遗留的悬案?”
说着,他眉心便紧紧的挤在了一起。
前主不过是调查了到了一些线索就死于端倪,若是让这两人真调查出了什么,让春闱案幕后凶手的目光重新投射进大理寺,必然会注意到曾经就调查过他们的自己。
“遗留?”
齐延嗤笑了一声,从关若飞手中拿过卷轴,将里面的内容展示在阳光之下。
“从春闱那天开始到现在十七个月以来,这场屠杀可从未停止。”
“十七个月,七十一人。”
“从最初的京城,到今年各个郡县提交上来的卷宗,受害者囊括了下至奴籍,上至士籍的各个群体。”
关若飞接过话茬:“我和齐延在翻阅这些卷宗时,注意到了案子中惊人相似的作案手法,所以将各地提报上来的悬案全部汇总到了一起,在刨除掉不同及疑似案件后,我们便得到了这份卷轴。”
“原本我还在疑惑,为何几位少卿大人没有注意到这些异常。”
“知道知晓了真凶是谁后,我们才明白为什么大理寺会对这件事视而不见。”
严璐顿时心生警惕,先是扫视了一眼周围,继而压低嗓音,神情严肃的问道:“凶手?”
“这是一个意外,我们也是上午也才从证人口中得知。”
齐延没有注意到严璐的姿态发生了变化,自顾自的说道:“凶手是户部尚书薛庵的庶子。”
庶子?
仅是一个官员的庶子就制造除了如此惨绝人寰的血案,这大芸国的内部不会已经腐朽成了这个样子吧……
不过,若只一个不受重视的庶子,身边或许没有太强的高手。
严璐心底忽的冒出个大胆的想法。
然而就在他准备在脑海中将这个想法变成计划时,一只手臂搭在了他的肩上,摇晃着打断了他的思路。
“行了,别想这些丧气事儿了。”
“少卿们都让咱们少管,咱们就不去管呗。”
齐延左右看了一下二人,嬉笑道:“等咱们日后做了大官,有的是机会清算这种琐事。”
“走!现在,咱们喝酒去!”
……
入夜,星河垂倒。
严璐一身黑衣,泛一叶轻舟于河面,几乎与倒映睡眠的星空融为了一体。
不多时,小船前方的水面发生了变化。
红光占据满严璐的双眼。
水岸一畔,屹立着一座悬挂满灯笼的高楼。
竹亭楼榭之间,丝竹袅袅,彩锦摇晃,乍一看宛若佛陀许诺贫苦愚民的极乐之所。
可严璐却清楚这片区域的底细。
若是非要用一样事物比喻,用黄泉尽头来形容才更为恰当。
这是一座乐坊,浪荡纨绔口中的高雅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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