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杨敦,怎么就不能喊一句:“天?命?我杨敦,即是天命!”
当然,杨敦是不会真正喊出口,给潜在的敌人留下蛛丝马迹可能,他只会在每天起床时,不断在心里对自己默念。
正所谓草蛇灰线,伏延千里,为了所有野心,杨敦刚重生时就开始准备了。
他之所以来祈雨,一是用孝心博取杨坚的信任,二是暂时避开有可能因丧子而失去理智的萧贵妃的伤害。
这三嘛,就是为了眼前的人!
想要达成梦想,光靠他一个人是办不到的,他需要搭建一个少而精的创业团队。
一个出谋划策,查漏补缺的谋士,一个武艺高强,舍身护主的护卫,一个能治人更能毒人的医者,一个听话懂事,忠心耿耿的辅助马仔,和最后一个能宣传帮自己塑造人设,更能装神弄鬼捞钱骗钱的后勤神棍。
这些人他都已经找好了,需要做的,就是不经意间,装作巧合偶遇他们了。
一盏茶的工夫,杨敦没有说任何话。
房间中的一切都仿佛变慢了,唯有李玄机的心跳声越来越快!
杨敦如此剧变,让他心里产生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猜测:杨敦一直在装傻!
他是什么时候装的?
他是怎么骗过太医,骗过皇帝,骗过全天下的?
更重要的是,他装傻是为了什么,如今不装傻,又是为了什么!
无数问题再李玄机脑海中出现,冷汗顺着额头流到鼻尖,淅淅沥沥,让他整个人仿佛溺水般,无法呼吸,无法思考!
李玄机越脑补越恐怖,越脑部越离谱,差点活活把自己吓死!
就在这时,杨敦终于缓缓开口:“道长出仕做官,食朝廷俸禄,自然靠的是自己的本事。”
“可是啊,光有本事是不够的。”
“常言道,人力总有穷尽时。道长孤身一人,能力再大,不过这雨打浮萍。只有将这雨水都汇聚到一起,才能形成溪流。而溪流汇聚,才是这冲烂阻挡它一切的山河大势!”
“道长若是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为什么不考虑去借势呢?”
至于势在哪,还用说吗?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李玄机一愣,猛地瞪大眼。
只见杨敦端起砚台,将其中盛放的黑墨从半空中倒下。
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李玄机脑子里空空如也,但胸膛中却又什么在蠢蠢欲动。
杨敦的话,像是一点火星,点燃了枯草,随后火势朝四处扩散,直至野火燎原,一发不可收拾,终落得个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突然,窗外传来细微的响动。
李玄机一惊,忙循声看去。
只见一只喜鹊飞到窗外,喳喳喳地雀跃着,片刻后,似是喊累了,正落下来梳理羽毛。
李玄机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
随即又反应过来:不对,这喜鹊来的太巧了,巧的就像是个巧合!
可是一惊一乍的李玄机却很难相信这仅仅是个巧合!
喜鹊到家,喜事到家……
难不成,这世上真有命?
常年算命却根本不信命的李玄机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
对此,杨敦不得已用他所剩无几的信用澄清:冤枉啊,这真不是他做的!
他对自己的演技足够自信,根本不需要召唤喜鹊来锦上添花好吧?
李玄机深深吸了一口气,对杨敦行礼。
“殿下所言,震耳欲聋,令臣如获新生。”
“臣虽不才,却也有几分机灵劲儿,若殿下不弃,但凭驱使!”
“臣赴汤蹈火,绝无怨言!”
杨敦微笑,拍了拍李玄机的肩膀,让他起身。
“兵法有云,上兵伐谋!”
“玄机之才,虽不能似武将以刀兵显化,却仍可以伤人于无形,正应了这兵法中的攻心之道。我得之,便胜过这千军万马!”
“你啊,是小看了你的才华了!”
也不等李玄机谦让,杨敦拿起纸笔,蘸着滴在桌子上的墨,提笔挥就!
自从面别,已隔累旬,人信劳通,音书断绝……
今外为官,且得平安,唯忧家内双亲安好……
李郎留。
笔法遒劲,笔锋刚健,如此书法竟全是刚刚连握笔都不会的杨敦一气呵成!
刚让李玄机惊恐,甚至胆怯的是,这字体与他一般无二!
就连措辞口吻,都模仿得惟妙惟肖!
注意到李玄机的反应,杨敦微微一笑。
“你虽是修道之人,但也是人生肉养的。与双亲相隔千里,多年不能相见,这怎能行?”
“他们年纪大了,做什么也不方便,都接来长安奉养吧。”
“如果有需要,不要不好意思开口,跟我提便是。”
“我就是求陛下,要个特殊恩典,也会让二老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来到长安,并且安置个大宅子,雇几个奴仆,让他们好好享福!”
当然,杨敦没有说的是:“如果你刚刚没有听话,这书信写的可就不是接双亲,而是谋逆造反的了!”
李玄机只觉杨敦深不可测,各种手段,令人拍案叫绝。
这般心机,智谋,加之恩威并施,刚柔并济,跟着他混绝不会错。
于是他彻底归心:“臣替双亲谢过主公了。”
“好啦,别这么见外,我们以后可都是一家人。”
杨敦确实是一个小心眼又记仇的人。
但那都是对敌人的,一旦有人有幸被划入杨敦自己人的圈子,他也可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当然,前提是不要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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