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几乎全校场上的士卒齐刷刷地抬头,一同看向台上的孟兆祥,那炽热的眼光表现出极度的渴望,十五两银子啊,足够他们一年半的俸禄了!
而且举报一人十五两,更何况京营军中早已腐败不堪,人人都知晓那么几个将官的烂事,不过之前大阪也许是同为军人,自己知晓着说不定还会给自己一些甜头。
遇上那些硬茬,只怕你知道完全是件坏事,加上大明户籍制度的规定,你是什么户籍,一辈子完全不会变,除非你有钱有势力,不然只得一辈子在军中混。
此番你举报了,紧接着说不定你家里人出了什么意外,不幸运的话遇上战乱年代,一纸调令将你调到辽东和那鞑子打仗,瞧不准什么时候就死在那里。
什么?你说抚恤金的事?你人死了,你家里不过一个老人,一个妻子,再加上你那未行束发礼的孩子,私扣你的抚恤金又如何?一介妇女如何清楚了解军中赋予金的标准?
哪怕你心里存在些许疑惑,去询问周边军户的时候,他们也或许“沾了”你丈夫战死的光,拿了一点银子,自然不会将赋予金标准告知于你,你终究抵不过上头的权力。
虽然孟兆祥眼睁睁看到了大半士卒眼里的激动,但是台下的他们丝毫不敢上前,握着刀柄与枪柄的手不自觉地颤抖,双腿似乎下一秒就要控制不住上前检举,但是内心的理智和周围人的冷静终究让大部分人只是跃跃欲试。
敌人不只是立于阅兵台左右的副将,参将们,更多的是自己身边的安插的一些士卒,他们充当着上司的耳目,一旦有人敢检举揭发,下一刻便被知晓。
没有完全的保证,没有人敢站出来。
见已过了片刻,校场之上依旧是一片安静之色,似乎孟兆祥只是在心中感受到了这些士卒们的炽热,行动上却毫无感觉。
而那些副将和参将们见此情形,内心也流露出一丝得意,一个初出茅庐的侍郎,哪里来的胆识敢如此行事?没人理会只是个开头,以后好戏多着呢。
“所有副将,参将等将官,全部面向后方!”
随着孟兆祥的一声令下,几名副将和参将们也是一愣,立即猜出他的意思,为了防止他们眼神逼迫士卒检举,直接让他们背过身去,即使哪个士卒检举,他们也不清楚是何人检举。
“该死的孟兆祥!”
京营诸位将领虽是不情愿,奈何人家孟兆祥身为京营总督,有着节制整个京营的权力,也只好不情不愿地转了过去,如若抗拒不听,怕是直接会被当众逮捕落得个抗拒不尊的罪名。
他们虽然贪,但是不蠢。
而且他们也有足够的信心不怕这些士卒上前检举,靠的就是长期在京营之中的威慑力和散布于士卒内的人,也想好好瞧瞧,是谁敢检举自己,也好事后处理掉。
当这些人自信地转过身去,孟兆祥直接命锦衣卫将几箱的银子搬了出来,其中相当一部分是金银玉器胡乱塞在木箱之中,他特意命人将箱子敞开,就是为了让这些羸弱不堪的士卒们好好看看着新来的总督戎政说的都是真话!
一路过来,果真几乎所有人望眼欲穿地紧紧盯着那一箱箱的金银玉器,看的人都要栽过去了,加上箱子沉重,锦衣卫们也抬得缓慢,更有一些士卒哈喇子几乎都要沾到地上。
终于看到这些士卒满脸的垂涎之色,孟兆祥这才十分自信地再次宣布:“本总督再问一次,检举他人一人,赏银十五两,可否有人上前?你们也看到了,银子就在这里,你们很多人的俸禄被剥削,被他人拿走,你们都不敢啃声,现在银子在这儿,就等你来拿,京营所有人也都在这儿,一个人都走不掉!”
“你怕什么?”
只见得话语刚落,一个粗糙的汉子会想起那上司对自己的残酷,伤心悲愤的往事历历在目,不争气的泪水倾泻而下,便心一横,手握长枪,直接快步走到台下,跪下大声说道:“总督大人,小的有话说!”
终于见到一人敢上前检举,孟兆祥大为欣喜,万事开头难,只要迈出了第一步,后面的事自然可以迎刃而解。
“但说无妨,只要我孟兆祥在一日,你就是安全的。”
知道对方有很多的人身顾虑,他便许下承诺,令其可以放心大胆地说出来。
“小的在京营已有五年之久,但是每年俸禄的发放却只有三年!而且那三年每年的钱数都不一样,第一年五两,第二年四两,第三年也是四两,往后两年就再也没有了,小的问起其他的兄弟也大多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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