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微蒙蒙亮。
承恩侯习惯性的早起进入书房,却发现已经有一人在等候了。于是出声问道:“景荣,查的怎么样了?”
原本倚在墙角小憩的陈景荣便睁开眼,回话说:“确实是乔家人,而且同行有剑客有器师,杀人手法和公子进山那批侍卫的伤痕吻合,会不会是小姐的身份暴露了,对方来报复?”
“婉仪的身份如果泄露了,他们又怎么可能以此来要挟我配合他们行动?”承恩侯看了一眼有些紧张的陈景荣回话道。
“如果没有认出公子,为什么要得罪南青国权贵的你?”陈景荣问道。
陈恩候:“想来是双方在争夺天火的过程中爆发了冲突,从辰儿的变化来看,定是不凡的神物!”
“但愿如此,李震云如果你无法保护婉仪,就算被她恨一辈子,我也一定会带她走。当初是我把她带出都督府,我就必须保证她的安全……”就在陈景荣正要发泄的时候,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门外的李二并没有进来,而是隔着房门说道:“侯爷,公子方才吩咐奴婢前去取夫人的琴—“寒凤”,说是院里的小姑娘无聊,拿来嬉玩。”
“混账,还有啥他不敢玩的!”承恩侯习惯性的骂出声,可又突然想到李辰离魂症后不该做出这么荒唐的事情才对,于是又问道:“给谁?他院里可没有会弹曲儿的吧?”
“好像是给那个山里刚来的丫头,这些日子看来公子是真的喜欢这丫头,昨日去天香楼都带着一块儿去的。”李二在门外回复着。
“你去和陈嬷嬷说,我同意了,然后叮嘱辰儿院里的那些贱婢,琴要是弄坏了,剁碎了喂狗。”承恩侯不耐烦的吩咐道。等到李二领命离开,才对陈景荣说道:“这些日子你不在,这山里下来的俩人,你好好观察下,看看是不是乔家留下的探子。”
陈景荣平复了下刚才有些激动的情绪,沉声问道:“这两人都不曾练过武,这点我之前就确认过,那个王战顶多算是身体强健,连炼筋都没到。”
“但是不合理的地方太多了,可想而知我们所见不过是冰山一角,这两人就算真的是山中猎户,那他们的身世也绝不简单,我不允许任何可能威胁到婉仪和辰儿的存在,这不也是你的想法?”陈恩候说完,便直接开门离开,只留陈景荣一个人在书房。
陈景荣只能恨恨的握紧了拳头,自己明明不是他们李家的下人,李震云却每次把自己当成下人一样使唤。明明知道李震云在利用自己,可是为了小姐,自己却不得不去,因为自己是小姐的影子。自己已经以影子的身份存在了十几年了,即使小姐从来不知道自己存在。后来,有了李辰,陈景荣知道这也是对自己而言另一个至关重要的存在。所以,当李震云把自己当做下人一样使唤的时候,自己却敢怒不敢言,虽然很讨厌这个家伙,但是这个人却异常的敏锐。
陈景荣捏了捏眉头,转身出门,便消失不见了。
……
……
“小姐,承恩侯府到了。”轿子外面的侍女一边轻轻出声提醒,一边掀起轿子前的帘纱。
娇子内坐着的两人便是天香楼的珠儿和身边的侍女,只不过这侍女今日却不再是一身侍女装扮,姣姣玉颈前缀着一串珍珠链,长袍广袖镶着金线,白衣翩翩宛若一只花丛中的蝴蝶。不过依旧是薄纱遮面,看不真切庐山真面目,隐约间却另有一番滋味。
而珠儿也不似天香楼内那般随意的薄纱轻掩胴体,而是一身绣着流水纹的青衣结扣至锁骨间,头发上也扎起了会客的望仙髻,双手捧着拜会贴,全然一副郑重模样。
“小姐,要不你还是随我去见承恩侯吧。”珠儿扶着另一人下了轿子便出声提醒道。
“该怎么说怎么做,都已经安排好了,怎么?难道这点小事你都办不好?”那女子反问道。
“当然不是,而是小姐你是要单独拜会李辰。人的名树的影,谁知道昨天是不是装的?万一这李辰贼心不死,对小姐无礼,这不是羊入虎口吗?”珠儿越说声音越小。
“人只有在面对目标的时候才会伪装,伪装自己的强大,吓退对手,或者伪装自己的弱小,从而吃掉对手。而在自己的地盘上的作为才能真正说明一个人。只有进去这里观察,才能知道这李辰到底是谦谦君子还是狡诈小人,因为他不需要再伪装什么了。”女子解释道。
“好了,我们进去吧,”不待珠儿说话,便先一步向着承恩侯府走去。
侍女送上拜帖,门房便将众人引至前厅内休息等候,而那名女子则以李辰公子的故友之名,要求李二带自己前去拜访。
女子跟随着李二穿廊过栋也观察这承恩侯府,刚走到和园外,便听到了有人弹琴的声音。琴声悠扬不绝,袅袅动听,时而欢快疾驰,时而缓缓怡情,不再是高山流水的阳春白雪,反倒是像信手拈来的随心之弹。
进了和园,便见远处假山亭台上的李辰背对众人随意的坐在栏杆上,晃动着双腿,也不怕一不小心掉下来坠入池中,亭子内,两名侍女模样的女子束着相同的奇怪发式,一人跪坐在一侧烹着茶,一人盘坐在中间抚着琴,倒是一副应该存在画上的人间绝景色。不仅如此,隐约间似乎还有李辰的清唱声传来,只是隔得有些远,听不清真切。
李二正要出声通报,那女子却伸手制止,以免破坏了这绵长的琴声,还示意李二可以离开,自己前去拜会即可。便缓步向着亭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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