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狠咽口唾沫,再用小刀大着胆子将那手腕的皮肤划开一块,果然没有鲜血,暴露在外的竟然是木骨、铆钉,还有极其细小的齿轮。
天哪,这竟然是一具人型木偶!!
此时一个急转弯,已经能远远看到那辆车的车尾了,老超这才把自己右拳反伸来让我看。
只见他的拳峰处已经皮肉破裂,鲜血淋漓,而木偶的太阳穴有个明显的凹陷。
“该死,你刚才怎么不说?”我抢着要去检查他的手伤,老超竟然又收了回去。
“坐稳了,接下来的路可不好走!”
眼前变为一路上坡,且地面有不少坑洼,情况不妙。而汽车一个转弯又消失不见,可能这次,我们会彻底失去两位姑娘的踪迹。
瞬间,我脑筋一蹦,怒吼一声跳了下来,在后面发足狂奔并猛推着车斗,两人相互合作才算熬过难关,正要转过那个弯的时候,猛听咣当、轰隆连续的怪响,等过去才见到黑车竟一头扎进了旁边的院墙里,碎石把车头都砸扁了,鲜血慢慢从中流了出来。
顾不上别的,我俩抛了三轮,狂奔到汽车旁,还好,后排座似乎无碍。
老超大力把门打开,刚要探头,就听里面有轻微的机械声。
只感觉背后有人用力一拽,我和老超双双摔倒,跟着嗖的一声,从车厢里蹿出个东西,竟然冲到一层楼的高度!
几乎同时,一声令下数十根极细的绳索抛飞,在空中相互搭接成网,兜头把那东西罩住。
这时才注意到,我们正被二十几人围着。他们一个个头戴面具,穿着统一,手上戴着工人常用的粗线手套,并紧抓着细线一端共同发力。
又一位头发银白,脊背微弓,手持拐杖的老人出现,低沉地发声喊,二十几人再次加力,硬生生把空中那东西给拽了下来。
咕咚一下重重摔落,不等它再动,老者身边上来两人,手里拿着如矛一样纯铁器具,朝网中的东西狠狠扎了数下。
没有惨叫,只有机械的搅动声,再就是吱吱呀呀的怪响,我这才看清又一个木偶被铁矛刺穿,因为身体内部的机芯儿运作被阻,现在手脚抽搐,从挣扎中逐渐安静下来,到彻底停摆。
老者长出口气,呵呵一笑,用拐杖分别把我和老超托起。
这根拇指粗细的拐杖在他手里,堪比一根坚硬的铁杆,单说老超那高大的身材,被他一托就像个荡秋千的孩子,看样子老者不是一般的厉害。
“抱歉,是我们失职,让二位受惊了。”转头去看车厢,孟欣和菜花已经被人搀扶着出来了,除了受到些许惊吓外,应该没有大碍。
“该死的臭阿尘,你怎么才来啊!呜呜……”带着哭腔,菜花已经撞进我怀里,像个受惊的孩子。
劫后余生让孟欣也是一脸委屈,眼神直在老超身上打转。可这家伙聪明一世,反倒在这方面格外的迟钝。
一旁的老者见了,竟然看似无意地撞了他一下,老超站立不稳猛往前冲,使得孟欣产生了误会,也学着菜花的样子,扑进怀里。
这下好,四人两对,老者在旁迷眼浅笑,难道他是月老下凡?
“阿公,这些傀儡是他们的东西。”不知什么时候,一个长辫女人到场,脸上戴了黑底红纹,造型简易的面具,正扯开地上那木偶的外衣,露出其胸口一个齿轮标志给老者看。
老者见状只是一点头,看四下有不少人想凑热闹,赶紧打声呼哨,叫来六辆厢式货车。
他手下那女的把我们四个强推进中间一辆车,与老者同行,而另外的手下四散开来,顺道还搬走了地上的木偶。
发动机的噪音一响,车队快速驶离了原地,不知道要开往哪里。
我们正坐向前,老者和那女人在侧边与我们呈九十度角。不知道老超他们怎么样,反正我心里砰砰直跳:对方敌友难辨,想必逃是不容易逃掉了,只能见招拆招寻找机会才行。
这会儿,老超向老者行了个礼,先是对帮助营救同伴这事客气了几句,随即话锋一转,就问他的目的是什么。
按照我的想法,有可能整件事是老者一手安排的,为的拉近关系,不用问,昨天一直跟着我们的轿车,都可能是他的人,现在假惺惺出现,把一切罪责推在木偶的身上,够卑鄙的。
想着,我的脚轻踏几下,实则有一定规律和节奏,在场的只有老超能明白。
收到信号,他马上又问那木偶人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对我们动手,既然老者帮了我们,不妨指点一二,也好明白无意间惹到了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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