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午后,陆辰父子闻讯而来。
两家人相聚正堂,因久别重逢,夏尊宝给陆辰的父亲陆靖远郑重奉茶,叫了声“二老爷”。
这就是两家的世交情谊了。
身为内行司提督,陆靖远既是夏尊宝的叔父,也是高他几头的上官。
只不过,此时的陆靖远并无半点高官架子,接过茶盏后扶起夏尊宝,并让陆辰送出备好的面礼。
陆辰笑呵呵上前,先后递给夏尊宝一柄镶嵌珠宝的精美短刃,一对云纹大金锞子,一块莹白桃蝠玉佩。
夏尊宝接在手中不及细看,只听二叔陆靖远说道:“这趟早该要来,怎奈公务缠身,迟迟难以成行,只望宝儿将来百尺竿头,和你辰哥哥相亲相厚,一道携手大展宏图。”
堂下东边站着的陆辰笑道:“大老爷,父亲,你们尽可放心,我会照顾好宝弟弟的。”
夏尊宝佯作不喜道:“指不定谁照顾谁呢!”
堂上端坐的陆靖远吃了口茶,听他夏家侄儿如此说法,便笑着望向兄长夏守忠。
“怎么说话的?自打小时起,要不是辰儿替你百般遮掩,你身上可有一块好皮?”夏守忠瞪眼道。
夏尊宝不再言语,刻意躲在陆辰身后愤愤不平。
夏守忠无奈摇头,和身边的陆靖远相视一笑。
四人难得齐聚一堂,追昔抚今之下,竟至黄昏时分。
等见过夏夫人,不免又是笑中有泪,泪中有笑。
用过晚饭,陆靖远尚有公务,只得抽身回宫。
虽为内行司提督太监,他并不在东安门外的内司衙门住,而是侍奉御前。
几人挑灯送别,夏尊宝无论如何也不放陆辰回去,非要将他留宿一晚,也是亲厚的心意了。
是夜北风凛冽,屋内点了火盆,倒也温暖如春。
辗转难眠之际,夏尊宝裹起被子,悄悄推门出屋,再过穿堂,摸黑来到前院西边客房。
“陆哥,鬼啊,来找你了!”
“你这样的小鬼,来一个我拍死一个!”
不曾想陆辰也未入睡。
夏尊宝索性点了灯,跳到炕上道:“天寒地冻的,吃点酒暖暖身子?”
陆辰一屁股坐起来,和他相视一笑道:“正有此意。”
夏尊宝出屋喊人,让厨房置办了些简单酒菜,再架起炕桌,兄弟两个对坐小酌。
饮过两杯,陆辰先开口问:“宝弟弟,今后如何打算?”
既如此问,想必陆辰已经知道他将入祠贾家之事。
夏尊宝反问:“陆哥以为好事否?歹事否?”
陆辰叹道:“我算看出来了,无论好歹,咱们都是圣上手中的小棋粒,半点不由己。”
“你才明白?不应该呀!”夏尊宝笑道。
陆辰默然不语,想是亲眼见到好兄弟的遭遇,有些物类其伤。
夏尊宝却不当回事,自顾着饮了一杯道:“无论今后如何,你终归是我的陆哥哥。”
陆辰开怀大笑:“极是,为咱们兄弟同心贺,满饮此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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