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消防员从废墟里抬出一具烧焦的尸体。
林子阳的脑子一下子变得六神无主,双眼惊愕地望着,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他冲了过去,双膝跪地,看着那具焦黑的尸体。尸体已经面目全非,根本认不得是不是林教授。
眼中泪花滚落,心在哽咽,一种难以言表的刺痛扎在他的心窝。
他抓着那焦炭似的手,手腕上那只老式手表无疑在证实着他的身份。那正是爷爷一直佩戴着的一只双狮手表,此时他却成为确认林教授身份的唯一凭证。
消防员还在现场挖出了一个已经变形烧糊的蛋糕,林子阳知道那是爷爷给他准备的生日蛋糕。
望着那蛋糕,拉着爷爷的手,林子阳再也不能抑制自己的情绪失声痛哭:“爷爷……爷爷……”
刘景轩鼻子一酸,眼泪也下来了,没想到那么平易近人的林爷爷就这么走了。早上他还和他打招呼,他还客气地邀请晚上来他们家为林子阳过生日,没想到……
晚上林子阳暂住刘景轩家,他一个人在客厅发呆,一句话也不说,一口水也没喝。
林教授虽然已经确认死亡,但是大火将他烧毁严重,很难辨认他的身份,所以林教授的遗体暂存殡仪馆等待进一步的DNA检验,以确定最终身份。
其次火灾原因也正在调查当中,有人认为是电器引起的电路短路,也有人认为是天灾。那天有很多人目睹天降火球,正好砸中林教授家的小洋楼,这才引起火灾。但是这种说法似乎不太科学,所以调查结果还是以待查证。
警方也介入调查,因为这起不明原因的火灾,不排除是有人故意纵火。不过调查的过程中,很多邻居都认为被人纵火的可能性很小,据他们了解,林教授为人低调,且非常随和,从未与人结怨,况且他们家只有爷孙俩,有什么仇什么怨非要找他们。
所以警察调查了一下午也没能找到一点蛛丝马迹,在林子阳这里也是一问三不知,或许是因为发生这样令人悲痛的事,他哪还有心情去想这些。
刘景轩看着林子阳伤心的样子不知所措,安慰也不是,劝他吃饭也不是,搞得他也不知怎么办?
“叮铃……”
门铃响了。刘景轩开了门。
门外一胖一瘦两个警察。
刘景轩一看就知道又是来问林子阳的,看着林子阳那样他不耐烦地说:“你们下午不是问过了吗?怎么又来?”
胖警察说道:“不好意思,我们例行公事,还有一些事想要问问当事人亲属,请让我们进去。”
瘦警察站在院子里,点燃一根烟抽着,倒也无心管他们俩对话。
“你们明天再来吧!当事人现在情绪低落,恐怕不便……”
“我们就问几个问题,这些问题很可能跟这起火灾的整件事有关。”刘景轩还没说完,瘦警察就边走过来边说。他还没等刘景轩反应,就挤进门。
“喂,我还没让你们进来呢?”
“景轩,让他们进来吧!”林子阳虽然神情呆滞,但是外面发生的事他还是能听到,他从沙发上站起,让刘景轩把他们让进来。
瘦警察一进来就开门见山。
“我有三个问题,问完我们就不打扰。”
“好,你们问吧!请坐!”林子阳的声音很低沉,情绪也很低落,但是他还是答应了。
“好,第一个问题。”
瘦警察开始问,胖警察记录。
“林墨笙教授是不是你的亲爷爷?”
第一个问题就把林子阳问倒,虽然自己知道爷爷不是他亲爷爷,但是被人这样问,他还是觉得心里咯噔了一下。
瘦警察看他表情凝滞,似乎要刻意回避这个问题,也体会到他的敏感,所以转了态度说:“好,这个问题如果让你为难,我可以问下一个问题。”
“不,我可以回答。”林子阳怔了一下,缓和一下情绪继续说,“我爷爷的确不是我亲爷爷,我是他捡回来的。”
“明白。”
瘦警察朝胖警察低语了几句,又开始问:“那么第二个问题,你的父母,哦!我是说你爷爷的儿子儿媳是不是在二十年前就不在了?他们是怎么死的?”
这个问题倒不难回答。林子阳知道爷爷他儿子和儿媳的事,这是他十五岁生日时,爷爷就把那年的来龙去脉告诉他了,所以他也知道自己不是爷爷的亲孙子。自己只不过当年爷爷去昆仑山,在昆仑山山脚抱养的一个孤儿。但是这些年爷爷无微不至地照顾他,待他如亲孙,无血缘胜似血脉。如今爷爷离世,他已无亲人,只留下他孤苦伶仃。
“二十年前,爷爷带他们去昆仑山探险,爷爷说他们跌落山崖摔死的。这事跟我爷爷的死有关吗?”林子阳反应过来,急切地问。
“嗯,也不能说不无关系。第三个问题,二十年前,你还不满月,你生了一场大病,你爷爷带你四处寻医问药你知道吗?”
“生病?”
林子阳被问糊涂了,从小到大他的身体一向很好,从来不生病,就连伤风感冒这些小毛病都没有,哪来的一场大病?而且爷爷也从来没说他小时候生过病,只是最近自己有些神经质,偶感喘不过气,但是即刻就好了。
“你是说我爷爷带我四处寻医问药?”林子阳确认地问道。
“是的,当时很多医院都说救不了,但是你现在却……”瘦警察看着林子阳说道。
“我不知道……”林子阳的情绪一下子被带动起来,他又开始莫名地感到一阵害怕,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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