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菜园,分明是大相国寺所有,怎得就成你们的祖居了?
还不说实话,当真是想要下去不成?”
“大师傅还请让我说完。
已然见过大师傅雷霆手段,怎么还敢欺瞒大师傅。
我等祖居此处,确实不假。”
江离叹了口气,面上适时地流露出忧愁之色。
“早在我等父辈之时,这处菜园,还曾是我等家园。
我等父辈就是在此处耕种,养育了我等。
可好景不长,后来大相国寺蒙受天恩,为官家所流连,开始日渐扩张。
这处菜园,就是在那时,被大相国寺收为己有,引为菜地。”
“嗯?”
鲁智深听到此处,眉头皱紧,但却没有打断江离的话,而是摆手让他继续说下去。
“待到我等长大,便没了田地耕种,也学不来一技之长,便只能去赌博讨钱,成了泼皮无赖。
但这赌博讨钱,到底不是长久之计。”
江离继续娓娓道来,面上的忧愁之色,越发浓郁。
“于是,我等便呼啸结伴,又回到了这菜园子里。
大相国寺何等寺庙,跑马焚香,僧人千余,从指缝中漏出的香油,都是常人想不到的富贵。
我等只是偷拿一些菜果瓜蔬,根本是无关痛痒。
再加之大相国寺僧人几番使钱,也未能把我们驱逐,我等便在这菜园之中留了下来。
从这方面来说,这菜园,实乃我等的饭碗所在。
今朝大相国寺张榜,说师傅前来任职,我等以此地为生,却是怎么都不能坐观。
无奈之下,三爷四爷方才出此下策。
还望大师傅明鉴,宽恕我等。”
听到此处,鲁智深的怒气,已然压抑不住。
江离抬眼望去,甚至隐约之间,再度看到了那怒目金刚的法相虚影。
“你说的,可是真的?”
鲁智深站起来,与江离对视,其身后的金刚法相也随之望向江离。
江离与之对视,心神震颤,但他丝毫没有躲避视线,因为他所说的一切,并无半分虚假。
这些东西,都来自灵境赋予的记忆之中,真真切切。
但如果是现世之中的其他人,就算知晓这些记忆,其实也做不了什么。
大相国寺兼并土地又如何?
要知道,这个时代的大相国寺,可是堪称天下寺庙之首的存在。
谁又会为了几个泼皮,去找大相国寺的麻烦?
现世中人在不知晓水浒传故事的情况下,会自然地代入常人的思考方式,也就自然不会与开局属于仇敌的鲁智深说这些。
别说其实他们了,就算是张三李四等泼皮,都不曾在原作之中,与鲁智深倾诉过这些。
唯有熟读水浒的江离才知晓,这世上就是有愿意做这划不来买卖的人。
恰好,其中一位,就站在眼前。
这个大和尚,虽然杀生破戒,但他真的有一颗佛心。
所谓“禅杖打开危险路,戒刀杀尽不平人”,便是其的真实写照。
果不其然,在与江离对视,确认其目光坦然,绝非妄言之后,鲁智深冷哼一声。
“大相国寺,居然是如此之地。”
沉吟片刻,鲁智深猛地起身,眼神森然:“这件事,洒家非管不可。
你们把这两个人捞上来,清洗完之后,来廊舍找洒家。
洒家有事,要与尔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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