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说鄅国大家都应该有点印象,那就是后来国君去种地回来发现城邑被邾国人打下来,臣民全被邾国人抓走,后面得亏国君岳父是宋国大臣,借着宋国面子才算是复国的可怜小国。
只是很少有人会关注后面的事情,在宋国大臣岳父政变失败逃亡后,鄅国失去了靠山,又被邾国灭掉。鄅国灭亡后,鲁国又攻打邾国。鲁哀公三年(公元前493年),邾国战败,割鄅国故土给鲁国。
如今季武子要打鄅国,也算是提前预支攻占了。
鲁侯午在听到闵沃的话后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三桓之中你季孙氏庶长子季公弥和叔孙氏的庶次子叔婼得到了三邾,季纥得到了鄅国,孟孙氏得到颛臾,他公室得到了莒国,大家都有美好的未来。
“那你是想要什么?”
这年头大家都不介意谈利益,又是两人单独密会,鲁侯午说的也是相当的自白。
闵沃听着这话也是一愣——对啊,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自己能得到啥。
眼见闵沃的不知所措,鲁侯午那是相当满意——这年头一心为公(室)的大夫真的不多了。拍了拍闵沃的肩膀,鲁侯午说道:“你放心,我不会短少了你的好处。”
鲁侯午说这话的时候也没有想到该赏赐给闵沃啥,不过他又自信绝对少不了闵沃一份好处,但是他绝对想不到马上就得食言了。
因为这不是盐泥这种暴利的东西,鲁侯午没有第一时间召集鲁国最强的六人众,只是等到第二天开起朝会后叫上五人开了个小会。
在听完鲁侯午介绍的想法之后众人都是沉默了,谁都知道去年不是什么好过的年头。
去年年初的时候大夫们都因为开疆拓土分到了蛋糕,但是年末的饥荒虽然得到臧贾的提前预警,但是过的也不是那么容易。
今年刚刚开春,大伙都在舔舐伤口,都没有多少心思对外战争。
可偏偏这个时机却是对外扩张的窗口期啊!
齐国向东攻打东莱,晋国一心等待下半年召集中原诸侯复仇,大伙都没有空管鲁国对东夷小国的扩张!
此时不动更待何时?
“这个方案应该是闵沃大夫提出来的吧?”还是季武子率先打破僵局,虽然现在鲁侯午已经不是刚刚继位时候的三岁小儿,但是季武子还是习惯掌控全局。
但是他也不好决断,就换了个方向开口问道。
见到鲁侯午点了点头,季武子一副了然胸中的样子用眼神按住了一遍的孟孙羯——这方案对孟孙氏的仇视基本上是摆在台面上。
颛臾国小,可是却是周天子的眼线,眼下东周败落,政治地位却还有些。
后世季孙氏想要攻灭颛臾国的时候,季孙氏的家臣的冉有和季路将消息告诉孔子,孔子劈头就责备冉有,认为他们应义不容辞地制止季氏这种不仁不义的做法,并对季氏将伐颛臾表示坚决反对。
这就足以证明攻伐颛臾国的难度不再军事而在政治上。
孟孙羯在听完这话之后立马就意识到其中的不好——他虽然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颛臾国有什么难度,可也不相信闵沃会给孟孙氏什么好活。
可孟孙羯刚刚想说话就面对上季公弥的,旋即就意识到无力回天:
闵沃的这个计划歹毒就歹毒在季孙氏的后裔季公弥和季纥都得到了好处;
叔婼和季公弥以及孺子秩得到土地城邑算是老父亲季武子对三桓失败者的一种补偿,弥合三桓内部族人的关系;
季纥攻打鄅国不过是弹丸小国,十拿九稳的胜利能巩固这个庶次子的继承权;
而鲁侯午得到的莒国领土离本土太远,不说鞭长莫及,平原地形也是时刻要面对齐国的攻伐。
唯一的瑕疵不过就是孟孙氏在政治上面再次被人指责罢了。
可孟孙氏已经是债多不愁了,始祖连弑两君,二世祖不爱江山爱美人坑了堂哥,再来点政治瑕疵也不用多在乎。
这是阳谋!
没有人有拒绝领土城邑的想法,可孟孙羯心中还是相当的不爽。
他孟孙氏有历史负债不假,可不代表着他就愿意成为恶人,孟孙羯的目光瞥向季武子,既是无奈也是不满。
无奈的是他是季武子一手推上去的,胳膊拧不过大腿;不满是凭什么一个小小的大夫都能左右孟孙氏!
孟孙羯的表现季武子都是看在眼里,见到臧氏和郈氏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叔孙豹也不在乎自己的庶次子,这才说道:
“那就按这个来吧,不过……”
季武子的一个“不过”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大家都知道只要这个执政卿不点头,什么事情都办不了。
“鲁国与莒国之间有一个齐国的飞地阳邑,若是以介根之地与其换之,则莒北之地更好防守。”
季武子这话说的客气,可无论是鲁侯午还是孟孙羯都知道季武子这是用最后拍板来彰显自己的权利,若是有人不同意,这个方案就永远都通不过。
和闵沃、季孙氏都是在鲁国东部的臧为动了动嘴唇,最后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心中已经能够预测出闵沃骂娘的场景。
齐国的阳邑是闵沃郠邑南方的一个城邑,本来是东夷诸侯国阳国,在鲁闵公二年,齐国逼徙其民而取地。
换做是一般的鲁国大夫听说能用沿海平原上的城邑换一块泰山盆地东侧蒙山山脉附近的城邑肯定是高兴,面对齐国的攻伐,鲁国的盟友除了不靠谱的晋国就只剩下了群山。
可闵沃就不同了,闵沃这块半年的时间一直是在沿海城邑传播晾晒盐泥的技术,勾结出一个小小的海岸城邑晒盐泥利益集团;
又是通过一路的运输盐泥和大部分城邑的大夫取得了不错的关系;
更是因为运输到泰山内提纯食盐,和几个泰山中的大夫那关系升温的是相当的快。
季武子这寥寥数语是更加完善了莒北的防线问题,可代价就是闵沃的全盘计划失败!
介根是哪儿,后世的胶州市区西南,也是闵沃四邑领土之中靠海最多的地方,失去了这里,闵沃的整个盐泥生意就损失了大半的沿海产地。
盐泥份额大跌的闵沃无论是在沿海盐泥利益集团之中的话语权,还是面对之前运输和提纯生意的鲁国大夫,都没有了之前的底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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