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我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来这,精神科大夫说我没事...海登先生,您在听吗?”
罗辑躺在一张拥有红色软垫的躺椅上面,看了看四周,一边和名为海登·吉布森的心理医生打开话题。
而被叫到的海登则放下手中的报纸,回应道:“哦哦,抱歉,我在看美国各高中的报纸有没有提到我。”
报纸被海登叠好放在一边,他接着说道:“...有关这一点,其实在我的客户中比较常见,你的问题应该和...”
海登开始絮絮叨叨说些有的没得,但罗辑却突然从躺椅上起来,一种奇妙的觉知感涌现,让他发现了四周的不对劲,以及先前的记忆。
是梦,自己应该还在那辆前往九头蛇分部基地的出租车上,想来还是没有抵挡住困意,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梦中知梦,罗辑的恶趣味上来,他语气微妙的说道:“海登医生,其实你在我的梦里,你信吗?”
“什么?你知道这不可能,我可是海登·吉布森,唯一一个上过花花公子杂志的心理医生!”
“得了吧,我曾经让人们信了更荒唐的事...我对那些可爱的孩子们说,如果你的心灵和行为都足够崇高,你就将去往一个名为天堂的美丽地方...接着我便大笑着解释,我是开玩笑的,他们只会狠狠的摔在地上。”
话说到这,一阵熟悉的震动和电流感出现,接着罗辑眼前的景象便如同被猛兽撕扯,遭火焰侵烧,在几个呼吸内消散殆尽,只留下一片不断沉浮的诡异黑雾。
奇诡的画面闪烁其中,黑暗深处隐约传来的凄厉尖叫似乎只是幻听,一名长相极为俊美,宛如古希腊雕塑般的男子出现在这片虚空境地。
能够连接时间长河的虚无梦境自从上次链接到少年施密特和高中生彼得·帕克后,终于再次发挥了它奇诡的巨大能力。
古希腊神话中的第三代神王,名为朱庇特的天神宙斯,被强制拉进这片空间,并且暂时无法脱离,只能等罗辑醒来,才能一并离开。
这位赫赫有名的神王一入座,罗辑当即向其投过好奇的目光,这时朱庇特正好也看向他这边,两人的目光碰撞在一起,场面有那么一丝尴尬。
收回目光,罗辑心中激荡,天神不愧是天神,长的就是帅,这都快赶上我了。
关于宙斯的具体外貌,各种神话里记录较少,罗辑之前看过的,也只有《伊利亚特》中的一段:
“克罗诺斯之子言罢,弯颈点动浓黑的眉毛,美好的发绺从众神之王永生的头颅上顺势飘泻,摇撼着巍峨的奥林匹斯山脉...”
克罗诺斯是第二代神王,其子在其中指的便是宙斯,和耶稣一样,长发飘逸,胡须浓密,都是经典形象了。
古希腊里的神祇大多都是显人格的,也就是说有自己特别的性格特征,会高兴生气,沮丧痛苦。
除了神力与寿命,其言行和普通人没有太大的区别。
在经过一些必要的引导性杂谈后,宙斯明白了罗辑想要让祂明白的东西,又接着进行了十几分钟的无意义谈论后,宙斯突然从椅子上坐起,飘逸的头发无风自动,换了个更接近罗辑的位置。
罗辑转头看向一旁的朱庇特,祂的目光正好也在自己身上。
两人前后加上待会的对话,一共说了很多东西,但重点大概只有这些:
“告诉我,你的名字。”
“赫里乌斯·特雷布拉努斯·罗辑。”
“奇怪的名字,为什么?”
“我来自极远的未知方向,一个叫冷原的小地方,那里常年被冻骨的冰雪覆盖,鲜有人听闻。”
“嗯...从到处都是罪恶,该用洪水清洗的人间,到种满黑色的白杨和不结果的椰树,由刻耳柏洛斯看守的冥界,以及被海洋之神波塞冬支配的海界,就连苍天,也是被我所降罪的阿特拉斯所背负...三界之中,没有我不知道的地方。”
“自然如此,冷原只是称呼,那里的人民早已被寒雪埋在千米的冰层下,对于外界,所有人都只是说,那边,是极远的未知。”
“好...罗辑,我要问你一个问题,请向我回答。”
“当然。”
“我的神力无边无际,浩如渊海...时间的长河就那样在我脑中流淌,我窥视其中,于1942年发现了你的身影,可现在,根据历法,也不过453年...罗辑,你是如何做到跳进时间之河,又从中上岸的?”
“...我可以指着在地下流经斯堤克斯丛林的阴河水发誓,这项能力对我来说,是被动的,他在梦中将我拖入时间的河中,我熟睡着,被河水带往下一个年代。”
“嗯...我松懈心神,在宇宙的深空中休息时,总爱将目光投向那条缓缓流淌的长河,我的神力让我有了一窥的能力,却无法再进一步...日夜的窥视让我有了些领悟,闪电被我射进河中,点燃了一片黑色的森林”
“...当然。”
“罗辑,不要吝啬你的智慧,告诉我吧,你对时间的领悟...地上的瘟疫不断蔓延,不止是人间和海界,就连恐怖的珀耳塞福涅花园后,地狱门的那边...亡灵们也被瘟疫感染,
现在,罪恶的瘟疫已经攀上巨人尸体所堆叠的血肉高山,踩过星辰的阶梯,就要顺着洁白的银河,抵达我在深空的宫殿。”
“好...我告诉你。”
“请说。”
“...一般人并不理解时间,它并不是你所想的那样...时间很复杂,非常复杂...人们总是假设时间,是一个由因及果的精确进程,但事实上从一个非线性的客观视角来看,时间更像是一个绕来绕去,飘忽扭曲的大线团...”
对话尚未结束,但一股不可抗拒的苏醒感却已经降临,将罗辑从至深的梦境中拉回现实。
这次和神王朱庇特的对话让他受益良多,但带给他更多的却是困惑,千年之前蔓延到宇宙深空,连天神和巨人都要害怕的恐怖瘟疫究竟是怎么回事?
要知道梦境只能连接时间长河,不能将其他世界的人物拉进来,也就是说那场诡异的瘟疫就发生在罗辑身处的这片宇宙。
不过现在还不是想那个的时候,虚无梦境从宙斯身上拷贝的东西才是他现在该在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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