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数万大军重重围困的北京城、城墙河流横截拦阻的一百多里啊!这是一个养尊处优的皇帝能坚持的里程吗?
上一个如此能跑的皇帝,还是七百年前的宋太宗呢。
设身处地的想一想,李岩对自己能不能在颠簸的马背上半天功夫跑上一百多里都没有十足信心,偏偏崇祯竟然做到了!
这让他心中的担忧就更盛几分,追击的心思、也就更加的炙热几分。
他和崇祯可谓是有不共戴天之仇!
李岩原名李信,字林泉,河南开封府杞县人,天启七年举人,其父李精白官至山东巡抚加兵部尚书衔,崇祯初年涉魏忠贤逆案,被定以“交结近侍,又次等论,徒三年,输赎为民”的罪责。
也正因为此,受到牵连的李岩怀恨于心,在李自成经过其乡时投身于李自成,成为李自成麾下四大谋士之一。
所以要论对崇祯的仇恨,在李自成的军中、李岩比许多人都要重,自然也就看不得崇祯逃脱、看不得李自成追击懈怠了。
“那便追击吧,都过了河了,总不能一无所得才是,众将士、随我继续追杀那仓皇而逃的崇祯小儿,驾!”
李岩的话不无道理,李自成也不是刚愎自用到听不进劝的人。
点了点头后,扬起马鞭在胯下爱驹的屁股上一抽,如箭般窜了出去。
“驾!”
其后的两千余骑也纷纷扬鞭,跟在李自成的身后,向着朱由检东走的方向追击而去。
甲叶熠熠、尘土飞扬,甚为壮观。
而在潮白河这边,依旧有大队大队的闯军乘着渡船渡过潮白河,来到了潮白河的东岸。
且随着天色放亮、收集的渡船越来越多,闯军过河的速度也越来越快,集结在潮白河东岸的闯军越来越多。
很快,这处渡口处的潮白河两岸,便尽为五花八门、但主体上还是呈土褐色的闯军所占据了,恍如涌动的蚁群一般。
与此同时,沿着潮白河一直上溯往北、离这处渡口几十里处。
叶建本和邱正统领的这近两千骑,终于找到了一处可以直接纵马涉水过河的浅水处。
先一步过河的叶建本立身于河沿,看着己方大军后面那股蒸腾不已、却怎么也追不上来的尘土,大笑不止:
“论马术、论马匹,闯贼哪里比得上咱们京营?也就是咱们前面奔行了几十里、人困马乏,不然闯军的这支追兵,连咱们扬起的灰尘都吃不到,哈哈哈......”
叶建本乃是三千营守备。
最初的三千营,乃是成祖以塞外降丁三千人编练而成,跟随成祖南征北战、立下了赫赫战功。
虽说其后几经改制、大明军队的整体实力也大不如前,但三千营毕竟是京营,各方面待遇都是最上等的那个层级;以骑兵为主的它,自然骑术和马匹质量都没得说,又怎会看得起闯贼那些七拼八凑得来的杂牌骑兵呢?
“可不是嘛?咱们明明处处占优,怎的就到了如今的局面,这仗打的憋屈啊...好在顺利过河了,就是不知道陛下他们怎么样了。”
刚过了河的邱正,也拍马来到叶建本的身旁,抱怨了几句后关心起了在渡口处分别的朱由检。
“放心吧,有镇南伯在,陛下必然无虞,镇南伯的勇卫营、可是比咱们京营还强的天子亲军。”
“哈哈哈,守备大人您这话说的,好像咱们京营成后娘养的了一般。”
“难道不是吗?京营比起卫所兵来,那自然要强出许多,可比起勇卫营来说,各方面又要差些了,也就是勇卫营选拔的时候我正好出征了,不然我早去勇卫营了。”
“守备大人说的是,这一次咱们护驾有功,想来等到了山海关,该另有差遣了,尤其是守备大人,末将先在此恭贺叶大人了......”
“哈哈哈,承邱老弟吉言,走了,咱们追随陛下去,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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