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出现了一道身影。
白衣蹁跹,手执长剑,是位女子剑修。
董西岳目光凝聚,如临大敌。
既忌惮于对方为了警告而隐隐展现出来的精妙修为,也忌惮于对方腰间悬挂的一枚玉牌。
那枚玉牌,象征着一座庞大势力,为当今十大仙门之一。
奇怪,这样一位强大剑修,难道要护着元皮皮?他明明只是个气运浑浊的烂胚子,或者说……这只是表象?有高人在为他遮掩?
董西岳目中杀意更浓,只是片刻之间,又有些淡然。
不对。
不是元皮皮。
这位剑修想护着的人,是元皮皮身边那个小姑娘。
他自然也看得出来,苏观宝资质奇佳,是难得一见的修炼胚子,如若不是此行事关重大,他倒也是有收徒的心思。
想明白个中关节后,董西岳走出树荫,直言道:“我不会伤害那个丫头,当然,既然你已经出面了,我便卖个便宜给一品仙宗。”
“你若愿意让个路,一品仙宗可获得西凉境内的三座灵山。”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请求让路,而是赤裸裸的买路。更深层的原因,是董西岳想要探一探这位女剑修的底。
有没有一种可能,她表面看起来是在护着苏观宝,实际上是在护着元皮皮。
那女子剑修倒是没绕弯子:“我此行目的,是寻一位弟子回去,已经选定是苏观宝。”
“你要对铁匠铺的孩子如何,与我无关,但我不会让你靠近苏观宝。”
修仙路上,步步为营。
女子剑修最担心的,是这位山岳神灵要伤害、或者争夺苏观宝,像这样好的胚子,实在不多见,她甚至获得了一条千年蟒蛟的内丹。
虽说直到现在为止,她都不明白,那条千年蟒蛟为何突然会化为尘末。
这其实是件极难的事情,便是宗门里最出众的大修士,亦没办法在迅速切割妖物身体的同时,让妖物内丹完好无损。
就这样,一个想护着苏观宝,一个想伤害元皮皮,夜色下的俩人,明明并无矛盾,却因各自的忌惮,陷入了僵局。
最终,还是女子剑修再开口道:“也许你与那少年身份不俗,但是……不能在洞天福地生事的规矩,是武宗先帝定下的,劝你还是不要无事生非。”
董西岳脸色阴沉。
此趟出门,再回去时,必然要让小王爷看见小桃木剑,否则……难免让小王爷体会到艰难二字,只怕影响到有求必应的王道心境,更怕影响到三日后晋升修士时,鱼跃龙门的造化。
但是,他还是缓缓后退。
并非谨记武宗先帝的规矩,也不是忌惮一品仙宗的雄厚底蕴,而是眼前实打实的困难。
那位女子剑修声音清澈,看且年纪不大,可气意渐攀之际,分明展现出强悍修为。这可不是一位寻常修士,真打起来,他此时并无必胜把握。
只是,董西岳却是更加猜疑。
这女剑修说是护着苏观宝,可到底是不是为元皮皮作掩护?想自己出了西凉境,便一路为小王爷护道,所遇见的麻烦事当然不少,却从未像如今这样,心境烦躁。
而造就这一切的两位罪魁祸首……
以决然二字,点出董西岳「骑虎难下」局面的老先生,正仰望星空,思索有无纰漏。
让苏观宝出面引出女剑修,从而避免自己入局的裴顺,则磕着瓜子,挑灯夜读京中邸报。
一场成龙局,已是最后关头。
一场压龙局,这才悄然开始。
一场国运之争,也正式拉开序幕。
偏僻的小院之中,则不时传出被邸报内容引发的嗤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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