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今天就算杀了我们,我们依旧不服!”
张北辰问道:“为何不服?”
虞勇说道:“私斗、械斗,又不是只有我们参加。至于打死人,年年都有人打死人。前年,我的小儿子就被他们打死了,打人者也没有受到惩治!”
“现在罚我们,我们当然不服!”
“法不究过往!以前发生的事情,之前的县令都已经处理。有不当之处,你们可以上告,本县自会审理!”张北辰说道,“《垦草令》即发布起,法令已经通知全县,你们也是知道了。为什么知法犯法,无非是心存侥幸,觉得法不责众,便蔑视法令!”
“虞勇、万平安,还有你们。你们都是当过兵的人,如果你们犯了军规,能逃避吗?”
“老子从不当逃兵!”几人依旧昂着头。
“《秦法》如军令!”张北辰呵斥道,“犯了法,就要受到惩治!”
虞勇等人气势有些虚,他强撑着说道:“那大人杀了我便是,何必多费口舌?”
“立法,不是为了杀人,而是为了救人!”张北辰继续说道,“尔等,我问你们,你们为什么当兵,为什么上阵杀敌?”
“当然是为了保家卫国,建功立业!”几人说道。
“为了保家卫国是吧?”张北辰反问道,“你们是为了保护秦人,所以上战场。下了战场,你们反而在杀秦人,岂不是自相矛盾?难道说,保家卫国只是你们的借口?”
听到张北辰这么说,虞勇等人当即就忍不住了,他们不怕死,但念及名声和脸面。
虞勇红脸脖子粗的喊道:“当然不是借口!我们本来也无意打死他们,但他们得势不饶人,要霸占这龙眼泉!我们不得不争!”
“大人,你是吃官家饭的,灾年荒年,你都饿不着。可我们这些平民百姓,要是没有了水灌溉田地,来年就只能饿死!”
“大人,如果是你,你争不争?”
虞勇这句话说到了众人心里,百姓们纷纷喊起来:“是啊,我们不争,就只有等死!”
“龙眼泉应该是我们白家的!”
“以前是我们杨家人先发现的!”
“你们两家霸占了,我们其他姓的,就不能用水吗?”
眼看着现场又要乱起来,张北辰再次喝止众人。
虞勇等人依旧一脸不忿,说道:“大人,你今天可以杀了我们。我们都是老东西,活不了几年,死了也不怕。但他们,没有水,他们明天还是会打起来,后天,明年,还是一样!”
“只要打起来,就会伤人,死人!你要杀,不如把我们全杀了,省得麻烦!”
“对,把莪们全杀了,来啊!”犯人们全部叫喊起来。
“肃静!”张北辰看向他们,说道:“我知道你们的难处,有问题就要解决!但绝不是用打架,械斗的方式解决!”
“打伤对方,打死对方,水就能多出来吗?嗯?水少一点,你们就对外姓动手,要是再少一点,你们是不是就要对自己的同姓,对父母子女动手?难道我们秦人,是没有开化的野人?是一群食人凶兽?”
张北辰这话把众人暂时喝住了,众人纷纷沉默。
“大人,我们不是野人,我们也不想私斗。可我们想活下去,这难道有错吗?”虞勇问道。
“想活下去,没有错。但你们用错了方法!”张北辰说道,“解决问题的根源,不是抢水,而是想办法修水利工程,打井、修水渠、水库,这些才是正道!”
“呵!”几名老兵冷笑,“你说的容易。我们又不是傻子,我们不知道打井取水,不知道引水吗?”
有人说道:“白杨县没有大河,想要引水,得修建几十里的水渠,谁来给我们修?至于打井,这里除了龙眼泉,根本打不出水来。地底全是石头,打了几百尺深都没见水,还能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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