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靖康二年,金人欲立张邦昌为帝,威逼官员签名,自己与德远趁人不备躲入太学,后听说官家在应天府登基,
于是结伴逃出开封,结果半途遭遇金兵,二人失散。
建炎三年,自己历经艰辛来到真州,病卧客船,张浚问讯飞马赶来将自己接到扬州客栈,那些日子,自己身无分文,一粥一水全靠张浚救济。
是年秋天,张浚奉命前往川陕,自己为其践行,酒至半酣,张浚忽然拔剑起身,慷慨高吟,
“群凶用事人心去,大义重新天意回。
解使中原无左衽,斯文千古未尘埃。”
光阴无情,往事成灰。
“哎...”全都化作一声重重的叹息。
要说张浚,白野就认识了,南宋初期,张浚,岳飞等人主战,赵鼎主守,不论是战是守都没问题,秦桧上来之后主投降,那就说不过去了。
“见过爹爹!”一道稚嫩的童声传来,打破了寂静。
赵鼎回神,拉过正行礼的儿子向白野介绍,
“这是我儿赵汾,汾儿,这是阿爹新收的弟子,白野,白长风,才学深厚,胸有沟壑,日后多向他学!”
赵汾闻言,又恭敬的对白野一礼,
“汾,见过长风兄长。”
白野见其郑重,也起身回了一礼,
“先生谬赞,路漫漫其修远兮,与汾弟共勉,为兄来的匆忙,也未带什么礼物,这个你拿去玩吧。”
说着,从袖中掏出个金边的放大镜,平日里实验观察,无聊还能掏出来烧蚂蚁,就一直随身带着。
赵汾还未来得及接过,就被赵鼎一把推回,金边也就算了,还有那么大一块透明琉璃,
“太贵重了!长风快收起来。”
“呵呵,先生只言此物昂贵,却不知与此物承载的道理相比,不值一提。”白野忽然眉飞色舞起来,说到科学,在这时代就没带怕的。
“哼,你且说来,看是何歪理。”赵鼎表示不服,赵汾则是瞪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看着白野,虎头虎脑的煞是可爱。
“《淮南万毕术》中记载,削冰令圆,举以向日,以艾承其影,则火生。此物正是削冰令圆,道理便是聚光。”小学生都懂的物理现象了。
“此书不是已经失传了么?”赵鼎疑惑皱眉道。
“呃,家中有残本,残本。”白野心虚的摸了摸鼻子。
“谢兄长!”赵汾也是个小机灵鬼,飞快的将放大镜收入袖中。
“哈哈,它叫放大镜,明日你可试试,切莫用其望日,会瞎的!”白野拍了拍赵汾的脑袋,还不忘叮嘱。
“汾记下了。”跑到白野右手边坐下,偷偷将放大镜拿出来看看,又塞回去,再看看,再塞回去。
“长风看书颇杂啊,切记,莫要玩物丧志。”赵鼎还是觉得需要敲打一下,就见不得那小人得志的嘴脸...
“是。”
也不去解释科学才是第一生产力,这是时代的局限性,不久的将来,再让世人慢慢接受吧。
裴氏过来在赵鼎的耳边低语几声,随即入座。
“颖儿身体不适,我们先行用饭吧。”赵鼎招呼动筷。
白野不疑有他,女子不与外客同席进食也好理解。
“不如择些菜,送去师姐品尝,也省的府上再开火了。”
“嗯,也可,夫人每样取些,与婉儿一同食用吧。”赵鼎略一思忖便点头答应。
“好。”裴氏看了眼白野,眼里多了些不清不楚的东西...
白野给赵鼎倒了杯酒,自己却仍是茶水,这又引起了赵鼎的好奇,
“怎光顾着给为师倒酒,你自己却饮茶?”
“回先生,学生身体有隐疾,不能饮酒!”白野如实回答,其实就是酒精过敏,不能喝...
“最好的酒便出自你醉贤楼,你这醉贤楼的东家却说不能饮酒?”赵鼎表示我不信。
“先生,真的喝不了!”白野无奈,体质这样,完全是属于不可抗力嘛!
“不行,必须喝一杯!”赵鼎不依,有什么病是不能喝酒的。
白野拗不过,给自己倒了半杯,然后在赵鼎锐利的目光中,倒满...
白野双手举杯对着赵鼎,
“敬先生!”话毕,将杯中的葡萄酒饮尽,把杯子放到桌上后,连忙开口,
“先生记得让陈六送我回家!”似乎话有些烫嘴,赵鼎没太听清。
然后,在赵鼎惊讶的目光中,白野一头嗑在桌上,还弹了两下,边上的赵汾也是吓了一跳。
再三确认只是醉死过去后,赵鼎才缓过劲来,撇撇嘴,
“不能喝就不能喝,直说便是,说什么有隐疾。”
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美滋滋的咂咂嘴。
...............
后院,赵婉闺阁。
“你师弟是醉贤楼的东家,你阿爹都很少有机会品尝,他让端一些过来,你真不愿意去见见?”裴氏劝说道。
赵颖生的极美,玲珑的身材坐在书桌前,勾勒出诱人的曲线,丹凤眼配上上挑的柳眉,极具英气。
“寡居之人,不宜见外客。”赵颖开口,生音软糯,语气平淡。
“哎,又没嫁过去,说什么寡居之人,再者,你连面也未见,何至于此?”裴氏皱眉,又开口劝道,
“你那师弟,身有六尺,容貌俊美,才学深厚,你阿爹尤为器重,真不去见见?”
“娘是觉着颖儿碍眼,想着早日将婉儿赶出府去么?”赵婉放下书,依旧眼神淡淡的看着裴氏。
“哎,不说了,不说了,不见便不见,吃饭吧。”裴氏也拿女儿没办法,惜其命途多舛,翻了年,就20了呀。
自家夫君辞相了也好,也该操心操心他女儿的终身大事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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