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必定要替他讨回一个公道。必定有人要为此付出代价。”
“这世间有假事,有真事。但当它流传出去的那一刻起,是真是假任谁也做不了主,只在于听到的人怎么认为。”信陵君道。
“信陵君既然说未做过,便不会是他。”东方未明道。
燕雄的视线移到他的身上,他的回答便是七星楼的立场。
此间的正主却非信陵君,而是七星楼和十二飞鹏帮。
“梁白桥一役可是你派的人?”东方未明反问道。
燕雄没有回答,但东方未明并不在意,他接着道:“那一战中,还有一神秘人身份不明。”
“你应该明白,他杀了我的人,我也会杀他。”燕雄道。
东方未明已从燕雄话中觉察出几分他的真意,回道:“你十二飞鹏帮能杀人,我七星楼也能杀人。”
只要大局无碍,就有了谈的条件。这也是为什么双方都想要见上一面,都想去先弄清楚当下局势的原因。
任何谈判的条件,都要建立在自己的实力上,一个人没有实力,便不能跟人谈条件。只能要求别人帮忙、宽恕、扶植、施舍或栽培。
而七星楼有实力,也有资格跟十二飞鹏帮谈。
“杨公邪可会来?听说他受了伤,还不轻。”燕雄道。
“七星楼的人都会来。”
“不管你什么时候动手,我七星楼随时奉陪。”东方未明看向燕雄,双目炯炯。
“就在此刻。”燕雄道。
“不会是此刻。”东方未明道。
这时一个人走了进来,却是是柳余恨,他并没有死。
柳余恨道:“龙阳君求见。”
燕雄神色自若,无半分变化:“有请。”
没过多久,屋中又多了两人。
当先一人青裳玉带,面似冠玉,眸如晨星。身形修长如竹,纤尘不染。
紧随着他来的是一身形佝偻的独臂老头,须发已花白,枯瘦如柴。
“看来你们已经谈完了。我来的正好。”龙阳君笑道,他的眼睛很亮。
“七星楼与十二飞鹏帮非战不可?”
东方未明道:“我们只动口,除非必要,否则,能不动手,就决不动手。”
“有些事必须有一个了断。”燕雄道。
“七星楼和十二飞鹏帮皆是一方巨擎,加上数万人的姓名,若是这一开战,对于魏国和江湖而言,不啻一场灾难。”龙阳君道。
“你们可以打,但有一个条件,须事先定好日期、地点,将此事的影响降至最低。”
“七天后,四月二十九,白门关。”龙阳君道。
还是同一驾马车,坐的也是一样的人。只不过这次走的方向是相反的,因为这是返程的车。
“十二飞鹏帮是真准备开战。”东方未明首先给出了自己的结论。
“杨兄他是否能来?”信陵君问道。
“不论楼主能不能来,他的存在就是最大的变数。我们的人一定会来。”东方未明笃定道。
“可有把握?”
“如今我们的人都来了,便是最大的把握。”
“至少现在不管是我们,还是他们,相互之间都有一种默契。”东方未明道。
“念,对于燕雄这个人你怎么看?”信陵君问起了伏念。
“自发生罗网刺客的事以来,他的每一步都把握的极有分寸。先是以此事为由,引君侯入彀,又以此为饵让七星楼入局。
大梁为十二飞鹏帮总舵所在,在此决战,自是对他有利。
但他不一定会选择一战,牵扯到此事中的人太杂,他需要先看清局势再作抉择。”
伏念顿了顿,道:“此次会面,他或许真有打算拿下我们,不论如何这都是一份筹码。
一方面他想探我们的底,我们的后手。
另一方面,在这种情形下,两大势力之间的会面,不论如何都会引起所有人的注意。不管是明面上的,还是隐藏在暗中的。
就如在平静的湖面中投入了石子,必定会激起层层涟漪,惊动隐藏在水下的鱼儿。”
伏念说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道:“对于他来说,这个局中谁是棋子,谁是棋手,其实并不重要。
他的目的并非只有一个,他选择的余地很多,他不一定要执着于其中一个。他需要做的只是在纷乱的局面下选出他吃得下,又最想吃的东西。”
在他看来,现在的十二飞鹏帮处于一种脱出棋局,又在棋中的位置。既是下棋的人,也是棋子,更是棋局外的旁观者。
因为十二飞鹏帮的能量足够大,在这个局中,无人能忽略他。
另一方面,即使是七星楼,也并不想与之一战,这对于七星楼来说永远是最后的选择。
十二飞鹏帮稳坐钓鱼台,不管哪一方如何行动,他们都是渔翁,得利的那个。
当你看到敌人缺点的时候,很可能是敌人故意让你看到的,当我们看到敌人的优点,很可能那才是他的破绽。
这次会面,可以是三方势力之间的一种妥协,也可以是他们之间演的一出戏。
关键在于这种默契下的脆弱关系中能否做到各取所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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