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姚将军送来个道人。”亲卫进门后,禀报道。
“道人?人在哪里?”
“还在府门前没进来,说是非要将军亲自去迎不可。”
道人到了郡府门前,说什么都不肯进门。
姚期手下的兵士虽是实诚,也还没学会那些**的坏习气,但那几个新兵碰到个混不吝的道人就没办法了。
而府门门口的亲卫们则是都亭军出身,又在郭大的手下任事,不会做那种越庖代俎的事情,替何苗做决定。
娄圭听到此话后,本想由自己出去接人,但何苗的声音却是劝住了他。
“敢在郡府门前耍混?”
亲卫听清这句话后,转身退走,没过多长时间就把一个道人带到了何苗面前。那道人进门前,嘴中还在胡咧咧,说着什么“无礼”、“别动手”之类的话语。
“是你要见本郡守?”
道人整理了一下被郡府亲卫们扯过的素色道袍,回道:“府君不知礼耶?”
何苗瞧着这道人,见其虽有些仙风道骨的模样,可却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何苗是什么身份?以车骑将军领南阳郡守。他在朝中虽没有了靠山,可却是实打实的二千石,且寻常二千石能掌控五千余私兵吗?
像这种道人,何苗见识的多了。
无论是他以前去过的景区中,那些转着道袍、巧设名目要求游客捐钱祈福的“工作人员,还是这具身体的原主在京中见过的道士,谁人不比眼前这人更有仪态呢?
这道人穿的虽是整洁,但其面色上却有遮掩不住的疲态。
就算不以貌取人,可你这道人是什么身份?
说好听一点是神仙座下的信徒,说难听一点就是不事生产的无业游民。若是何苗再狠一点,直接把其划归为聚众反叛的贼寇头目,让人抓到狱中、直接斩首也无不可。
旁的农户就算犯了死罪,朝廷法令也会念及其家中老幼,让其家忙完秋种、有了至年后的活路,才会把死囚秋后问斩,让其家人在闲暇之时置办丧事。
可一个道士,难道还能让何苗这郡守顾忌其家中活路吗?一个反贼敢如此说话,真当何苗是泥捏的吗?
“先拖出去,把他腿打断,再将事情问清楚了。”何苗没有回答道士,而是对亲卫说道。
这些亲卫当然会不打折扣的实行何苗的命令,即便此人是姚期送来,他们也不会给面子。
见之前拉扯自己的兵士又到自己跟前,作势要捉住自己,这道人又开口道:“府君就不先听听我的来意吗?”
“你嘴中就像沾染了些污秽之物,还是由人转述给我更为妥帖。”何苗倒是没有无视这句话,郑重地回答道。
“那为何府君所言为何不是先让人把事问清楚,若我不说,再把我腿打断,而是先将我腿打断,再将事情问清楚呢?”
道人此前是料定了此事不会有危险,又能轻易地揽过这功劳,这才自告奋勇到宛城城下。可他哪里想到,这郡守一言不合就要对自己动刑呢?
不,不是一言不合。明明自己只是问了句“府君不知礼耶”,就要遭此横祸。
以前无论是随师父入豪奢之家,还是自己出师后自行前往,对那些大族子都是用的相同的话术,怎么对这何苗就不管用呢?
那些大族子平日里受够了奉承,一听到自己略带责备的话语,就会勾起他们的兴趣,难道这何苗会不一样吗?
道人没想到的是,不仅是何苗之前的所作所为出乎他的意料,就连何苗之后说出口的话也是让他意想不到。
“我今日出门前遇到个道长,其人对我言之,说我今日有血光之灾,非找一人代为受过不可。”
不管这“道兵代表”有什么意图,何苗若想知道有用的信息,就不能被带入别人的节奏里。这个道理是何苗入了职场之后,吃了不少亏才学到的道理。
“欲先取之,必先予之”算不上什么致理,要想达到自己的目的,就必须掌握住主动权。就比如男女之事,总是占据主动权的一方更自在;又比如某些网文,想要拿到订阅,就非不让读者猜到后面的内容。
“这是什么假道士,我道门经典中,从来没有引人行恶的道理。”感受到自己一双手臂上传来的,被兵士强有力的双手施加的力量后,道士出言道。
“听你此言,想必你必是熟读经书咯?”
何苗略带笑意的说出此话,道士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回答道。
“那是自然。”
说出此话后,道士感觉到自己手臂上传来的力量稍小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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