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及弱冠,年前才加冠。”
“愚兄痴长彧谣几年,若彧谣不弃,你我日后可为兄弟相称。”
若李氏没有让族兄李严为铁官,李奂难说不会不会接受何苗的好意。但既然已经从荀彧处知道了这些消息,李奂不会再拒绝何苗的举荐。
投桃报李,李奂受了此恩情,就该开始亲近何苗,亲近郡守府。而亲近何苗的身边人,就是李奂的第一步。
话是这么说,但李奂不可能不回族中确认此事,他刚将此想说出口,荀彧就回道。
“晦明兄遣一人回族中便可,今日入铁场,可不能让人小觑了。”荀彧示意的是李奂的穿着。
确实如此,不仅是这衣裳的褶皱,其中的酒气也是一夜未曾消弭。莫说是升官,就以这一身去金曹公房,也颇为不妥。
李奂接受了荀彧的提议,让门下小吏回族中探听消息,自己则是去了屋后换了身衣服。
仪态一新后,李奂邀荀彧去内屋外就坐,开口闲聊道。
“府君让彧谣来此,只是为通知愚兄授官之事?”
“除去此要事外,弟也会随晦明兄入铁官。”
随后,荀彧将李氏要顾忌袁氏面子的情况告知了李奂,也说了何苗为何要遣一人与李奂同去铁官的缘由,这让李奂稍释怀疑。
“所以说,这朝堂之事纷繁复杂。我荀氏族兄亦随司隶校尉袁本初,为其谋主,何遂高与太傅亦是亲密无间。可一转头,袁何又是相互掣肘,府君只能黯然回乡,需求李氏相助。”荀彧说完话,啧啧道。
李奂闻言,也笑谈:“阴邓两家往日又是何等交情,数代姻亲,可明里暗里不也是相互角力?也唯有我李氏不争不抢,与人为善。”
荀彧虽是称道,心中却满是鄙夷。邓阴在朝堂内廷明争暗斗是不错,可李氏有何曾差了。殊不见故司空李艳刚从朝堂退下没多少年,又不见这南阳郡县内,有多少长吏是李氏族人?
不过是此前邓阴二氏都将精力放在洛阳,李氏根植乡里罢了。邓阴势弱之后,李氏敢说没在南阳阻拦二族重夺其势?
“晦明兄所言在理!”
“彧谣见微知著!”
两人相互吹捧,却是不免聊到关键之处。
李奂问道:“府君瞩意我为铁官,不知是否有需我之力?”
“晦明兄明鉴。”荀彧转头扫视一圈,见四下无人,便轻言对李奂说道:“晦明兄亦知孝廉之位何其贵,李氏想趁袁氏势大之机,为南阳世家之额首,不得不付出些许代价的。”
“愿闻彧谣详说。”
“府君要在南阳站稳,必要安然度过今年秋计...”荀彧正要详说,却见来人通禀,说是李奂派去李氏族中之人回来了。
李奂叫人进来,得其转述后,又让小吏出去,然后跟荀彧说道。
“得府君所重,晦明无以为报啊!”
“只要晦明兄与弟处置好这南阳铁事,便是对府君的报答。”
“彧谣且继续说。”刚刚被人打断,李奂在知道消息、感慨完后,便让荀彧继续说下去。
“正方兄掌仓曹,晦明兄亦是在郡府多年,该知晓这各县钱粮根本抵不清秋税所需之钱粮。故你我二人入铁官,就是要帮府君将今年秋计之差额给找补回来。”
李奂闻言大惊,说道:“那这...这又怎能说府君是在倚靠李氏?”
就是没有这一出,各族也是将钱粮与孝廉之位交换,这与往年故事并无二致,因此李奂会有此问。
“晦明兄知晓这其中的关节,可却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荀彧顿了顿,才继续说道:“李氏确是要将铁官之利送与府君,但府君只需凑足今年之利,后几年的秋税就不需李氏襄助,而是自行筹措,但李氏可是实打实地拿到了三年一十八个孝廉之位!
无论李氏如何处置孝廉之位,是结好邓阴,亦或是收拢小族,府君都绝不会过问。哪怕李氏是想拉拢舂陵宗室,想送其入朝堂引为臂助,府君也会遂李氏所想,冒着风险如实举荐。”
舂陵宗室有多少年未曾入朝堂了呢?若要细细论起,该从前汉数起了。
光武虽是出自舂陵宗室,可起家之初却未得其助。反而是光武兄弟二人战功卓著,引来旁人嫉恨,最终远遁他地,得赵王刘林、真定王刘扬的河北一系帮助,才问鼎天下。
所以舂陵宗室远不如邓阴受皇族重视,甚至比之李氏还有很大差距。
“那府君为何不将这孝廉之位送与舂陵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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