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原身死的消息在朝中引起轩然大波,连朝臣们弹劾董卓就任司空,和豫州刺史黄琬检举屯骑校尉鲍洪贪赃枉法、收受巨额贿赂的两件事都要为其让道。
历任一州刺史、一郡太守的两千石高官被人杀死在府中,引起朝臣们的恐惧,直到新晋的后将军袁术发话,即刻命河南尹、廷尉共同查办此案后,朝会才得以继续。
紧接着就是闲居在家的鲍洪被提到了崇德殿上,袁术又行使权威,将在宫变中没立过功劳,且与宦官暗通款曲的鲍洪押入廷尉大牢,不日明正典刑。
太傅袁隗好似精神不好,直到最后才开口,一言压下了弹劾董卓又派兵入京,和不该任其为三公的奏章。
退朝后,新任的司空董卓落在朝臣队伍的最后,也没有去巴结袁隗,而是带着私从径直奔往长秋宫,威吓了二十岁的长乐宫卫尉张文远后,进入了太后寝宫。
董卓虽没待多长时间,可当大臣得知这个消息后,都怒不可遏,一同去到太傅府,想请袁隗法办董卓,只是被袁氏管家告知太傅精神不佳,这才未得偿所愿。
在大臣们如无头苍蝇一般,搞不清下一步该找谁时,董卓回到了显阳苑中,被禁足了数个时辰的何苗也得以见到了自己的妹妹一面。
董卓说话算话,说是一面就是一面,不给何苗与何太后说一句话。
“我人已入瓮中,司空不必如此小心。”
“答应你的事我已经办了,张文远我也见过了,你要依照承诺,帮我游说都亭军的将校。”末了,董卓要加上一句:“我要在场。”
董卓怕了,看到早朝上那些如山的诏书后,董卓背后汗毛耸立。他知道,这是“师相”在敲打他,若无人授意,朝臣们怎么会如此勇敢。
这些人要是真豁得出去性命,昨日郊迎天子时就该直面董卓,而不是在兵锋之下唯唯诺诺,不敢发一言。
也正因如此,董卓才兵行险招,直接去到长秋宫将太后接出。他本来打算的是用隐蔽些的手段,但丁原之死应该是触到了袁隗的龙须,袁隗虽未直接发作,却还是出手震慑董卓。
这个计策是混在董卓私从队伍中的贾诩急中生智想出来的,既然袁隗有反应,就索性将董卓边地莽夫的形象,刻画的更入骨些。
都亭将校们一大早就收到了司空府的公文,要他们于巳时末去显阳苑去见新任司空,待何苗见过了何太后后不久,董卓就见到了除吴匡所部和蒋正外的所有将校。
“诸位将军都曾在我兄长手下任过职,于我而言,我们乃是如兄弟一般的关系;于国而言,诸位皆是国之栋梁、社稷良材。如今大将军身死,朝堂命董司空掌管都亭军,诸位可要如待我兄长一般,听从司空之令。”
何苗话才说完,军司马许凉就忍不住了。
“车骑,自先帝设都亭军始,我等就不受朝堂制衡,所令皆出于天子,董司空要掌控我等,怕是不合规矩吧。”
司空位上卿,掌副丞相,有监察军政之权,从规制上讲,司空之位确实不能直接掌管军权。
但许凉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出言反驳的。对于他来说,听谁指令,无非就是头上换个靠山而已,可这靠山并不是谁都能当的。
若是袁隗来此,许凉不会有二话,哪怕是袁术、袁绍受诏指挥他们,许凉也能接受。何太后虽失了威信,可想让何苗代替何进的位置,都亭军也不会反抗,顶多发几句牢骚,说何苗不如何进云云。
但一个边地武人就想压下他?就想压下都亭军?
凭什么?就凭董卓手里那点儿兵马?做梦去吧。
许凉一脸的桀骜,下面的将校也在等着看董卓笑话。
可董卓不是这些没见过多少血的庸将可比的,见军司马不服自己,隐隐有蔑视之意,董卓二话不说,抽出宝剑,一剑就将许凉头颅斩下。
拿不下都亭军,董卓的危险就会更大一分。生死存亡之际,他可不会心慈手软。
都亭将校见许凉身死,皆起身怒对董卓,为首的伍宕也抽出宝剑,质问董卓道:“司空是觉得我都亭军拔不出刀吗?”
董卓的身上满是许凉尸体喷溅而出的血液,连脸庞上也沾染了许多,衬的这位悍将愈发威严。何苗赶紧站出来劝和,对伍宕等人说道:“司空掌军,朝议已经议过,天子应允,太后与我也无意见,诸位将军听令行事吧。”
“若有天子诏令,我等自然听从,请车骑将诏令拿出。”
“我这宝剑莫不是还要染第二次血?”随着董卓的话出口,在场将校皆不寒而栗。
“司空乃太傅门生,我乃天家外戚,太后之兄,我二人说出的话当不得数吗?”何苗也抽出随身佩戴的宝剑,从侧面一剑刺穿了正对着董卓的伍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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