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行人被这么一叫,却是没有丝毫惊慌。
淡然的回过头来,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
“固所愿也,不敢请尔。”
这时宋状才看清对面之人的衣着相貌。
一身青布儒袍,头戴方巾,领缀白色护领,腰挂一对紫玉环。
走起路来,环佩叮当作响,清脆悦耳。
“想不到兄台还是读书人,幸会幸会。”
宋状虽然出身穷苦,但却自认是半个读书人。
儒袍书生见到宋状的模样,上下打量一番,点了点头。
“幸而同行,全赖兄台照应了。”
两人客套了几句,便一同上了路。
路途上两人也是相谈甚欢,书生不仅谈吐得体,见识渊博,甚至毫不厌弃出身贫寒的宋状。
而宋状也是第一次和外面的读书人见面,更是兴奋的不能自已。
把自己从小到大,所见所闻的各种奇闻异谈都说了个遍。
连自己老爹前几年从县城回来,如同魔怔一样改了性子。
不仅自己不愿意再去科考,甚至逼着自己两个孩子也不许读书科举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儒袍书生听完,将扇子搭在嘴边,沉吟了片刻。
随后语重心长的说道:
“宋兄,听你之前所言,令尊乃知书达理之人,平日里也甚是疼爱你兄弟二人。”
“想来他之所以不让你兄弟科考,必是另有原由。”
“切莫因一时误会,令你父子二人心生隔阂。”
儒袍书生说到此处,不由得面露凄然之色,很显然是触及到了自己的伤心事。
“当年若非我一意孤行,一心指望着科举及第,光耀门楣。”
“如今虽已醒悟,却是悔之晚矣,与家父阴阳两隔……”
谈话之中,宋状得知对方名叫司徒流云,乃是隔壁钱江县人士。
两人越说越投机,不觉时间匆匆而过。
宋状也没想到在路途之中,竟能遇到如此投缘之人。
若非他们还在较为危险的荒郊野外,宋状非要拉着儒袍书生义结金兰不可。
就在这时,宋状突然察觉到了什么,下意识抬头一看。
却见天色不知道何时已经变得格外昏沉,日落西山,眼看便要入夜了。
“糟了糟了,怎么时辰过的这么快,咱们两人独自在野外过夜太过危险……”
如果说在荒郊野外赶路,可以称得上是有性命之危的话。
那夜晚赶路就是九死一生……
一到夜晚,一切邪灵妖魔诡异,皆会活跃起来,四处觅食。
司徒流云也是脸色微变,而后微微叹息道:
“宋兄,还是赶紧赶路为是,切莫拖延。”
宋状则是一愣,随口说道:
“村长嘱咐过,如果真的不小心在外过夜,一定不能四处乱走,那样遇到诡异的风险极大。”
司徒流云咬了咬牙,正要开口,却好像听到了什么,不由得迟疑片刻,随后深深叹了一口气。
“好……吧,那就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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