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水龙头的水直流而下。

秦悦掬了一捧水，打在脸上，用力地揉了几把脸。

他得让自己冷静下来。

“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爸妈还有救么？”

“她为什么没有直接对我下手？”

“她到底想要什么？”

秦悦下意识地开始咬着手指，一个个问题让他的大脑无法冷静。

直到指尖被他咬破，带着铜锈味的腥甜在口腔蔓延，他的心情才逐渐平复了下来。

秦悦坐到了马桶上，再一次拿出手机。

莫比乌斯环游戏打开，手机屏幕上出现了自家客厅的画面。

客厅里的电视还在放着无聊的广告，可是坐在沙发上的秦爱忠却没有在看电视。

原本聊得火热的禾歌与王秀芳，在秦悦躲进厕所之后，也没有再交谈。

三个人的视线都在看着厕所的方向，禾歌若有所思不知在想着什么，而秦爱忠与王秀芳却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整个客厅里，除了电视发出的声音，再没有其他声音。

一切都显得那么诡异。

躲在厕所马桶上的秦悦，看着手机里的这一幕时，心渐渐沉入了谷底。

过了片刻，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戴上了蓝牙耳机。

将游戏视角对准秦爱忠与王秀芳时，耳机里没有传出任何声音。

而当视角对准禾歌时，耳机里才传来了声响。

“阿悦是不是注意到什么了……”

这个声音，让秦悦吓了一跳。

自己刚刚的表现，果然让禾歌起疑了么？

但是下一刻，耳机里传来了声响：

“不对，现在的阿悦，应该只是个普通人，不会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的。”

“这一次，我会一直看好他的。”

“不会再让他死了，不会再让他死了……”

禾歌内心的独白，逐渐变得偏执起来。

秦悦眉头逐渐皱起。

不会再让我死了？

这是什么意思？

这话就仿佛……禾歌曾经亲眼目睹过他的死亡一般。

他为什么会死？

谁会来要他的命？

秦悦听着耳机里不断的呢喃话语，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游戏中“读取”选项上。

如果……如果他拥有这破游戏更多的权限，是不是能够知道禾歌的来历？

是不是能够知道禾歌究竟要做什么？她说的这些话又是什么意思？

“织梦者”究竟是怎么回事，到底要怎么才能让爸妈恢复正常？

所以——

要献祭么？

……

当秦悦从浴室出来之后，客厅里依旧是其乐融融的样子。

“儿啊，晚上别在家里吃了，你带人小禾去外面吃，顺带领人看个电影去的？”

王秀芳把秦悦拉到了一边，朝着客厅里的禾歌，对自家儿子挤眉弄眼了一番。

秦悦神色复杂地看着她，目光落在了她的头顶。

在不借助莫比乌斯游戏的情况下，他看不到那根植入自己母亲颅骨之内的那根黑色丝线。

但他知道它存在。

所以他分不清这些话，究竟是王秀芳在说话，亦或者是禾歌在操控着王秀芳与他说话。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禾歌主动提出了离开：“阿姨，我晚上还有点事，得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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