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蹭什么,快给太子殿下疗伤!”李世民吹胡子瞪眼,恨不得儿子手上的伤口立刻止血愈合,毫无痕迹。
两个太医不敢怠慢,飞速拿出金疮药、纱布、绷带等物,为李治止血包扎。
其实,李世民刚才用的那把宝剑还没有正式开过锋,只是一件装饰品而已,要割断一个人的脖子还是有些难度的。
只是众人太过紧张了,根本没有发现那把宝剑的蹊跷。
而李治因为太过惊诧紧张,当时死死地抓住剑身,忘乎所以用力过度之下,割伤了手掌。
那伤口虽看起来鲜血淋漓,十分惨烈,其实并不深,也没伤到经脉,只是皮肉之伤,并无大碍……
四位大臣默默叹了口气,面面相觑。
长孙无忌上前一步,跪伏在地,道:“圣人有什么话尽管吩咐,臣等无所不从!”
你丫抽风就抽风吧,何苦拿寻死来吓唬我们呢!
其余三人见状,也跪在长孙无忌之后表示附议。
李世民如猛虎受创般哀叹一声,挣开众人,摇摇晃晃瘫倒御座。
皇帝面前臣子不能带刃,长孙无忌虽夺过御剑也不便拿着,又怕他再寻短见不敢交回,从地上拾起后,转递给李治保管。
李治被刚才的一幕吓住了,接过宝剑,缠满洁白绷带的受伤双手直发抖。
为了打击清算政敌,附带出皇子、公主的丑事,竟逼得天子想要自刎,长孙无忌、褚遂良虽有满腹筹谋,都咽回肚里不敢再提,李世勣也低着头不发一言。
这般阵仗惊动外面侍卫、宦官,纷纷来看。
长孙无忌不愿让他们看皇家的笑话,厉声斥道:“有什么可看的?速速退下!”
驱散众人,回过头来见李世民仍在叹息,凑上前道:“有几句话恐不大入耳,但微臣实在不吐不快,请陛下恕臣直言。”
“你说吧……”李世民有气无力咕哝道。
“君为臣纲,取法于天。天下乃陛下之天下,百官臣僚皆陛下之奴仆。”
“世间之事本无两全,类乎皇家之事,人言各异见仁见智,归根结底还要看陛下之意。”
“天子一言胜于九鼎,即便百官不忿也须听命,此乃天道也。”
“昔陛下决断分明,四海之内无不顺服,如今怎么因些许挫折微词便自寻短见?”
“陛下若轻弃社稷,置社稷百姓于何地?”
这番话可谓尖锐,也唯有身为国舅的长孙无忌才有资格说。
李世勣、褚遂良不禁点头附和,杨师道却不免惴惴——皇帝方才愤恨之言似有弦外之音。
“三个儿子、一个弟弟窥觊皇位”,一个弟弟自然是汉王李元昌;却有三个儿子,李承乾、李泰,李祐;还有高阳公主、蒋王李恽和蜀王李愔……一并归入罪人行列了?
国舅这番劝他乾纲独断的话又是什么意思?难道……不妙!
果不其然,长孙无忌话锋一转:“臣不敢自夸功业,但与李公、杨公并居宰辅,足可代言百官。”
“今臣等代满朝文武斗胆劝谏陛下一言,请您不要再轻信那些炼丹的僧道方士,继续服用丹药了,宜静心修养,善保龙体要紧,国家离不开你,如此,臣等俯首遵令绝无二言!”
“唉……”李世民只是无奈叹息,“朕自有分寸,以后更加谨慎就是了。”
这话脱口而出如此轻巧,竟似从果篮中随便挑颗果子一般漫不经心,可在在场众臣听来却如五雷轰顶。
李世民一点听劝的悔改之意都没有,显然他吃金丹已经着了魔,十头牛都已经拉他不回来,一心行走在了寻死的绝路上。
“陛下,金丹吃不得啊,丹毒太重,是索命的剧毒啊!”杨师道此时都少有的高声劝谏起来。
“你们再毋多言,朕已经习惯了长期服用丹药,一日不用就有些不习惯了,朕自会留心自己身体的。”
正在这时,李亦玺在徐惠和武媚娘的陪同下,由内侍王伏胜引导,手托金盘前来进殿献丹。
看到眼前此景,自己好像刚刚错过了一场好戏,不禁也微微有些错愕。
“啊,妙叹伽蓝献丹药来了?朕心甚慰,不知此丹功效若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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