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林中有些安静,兔套还在,不过已经断开,中间部分被埋在雪下,大雪停了这么多天,已经不太适合下兔套陷阱。
陈铭来到果林边缘时,刚好有只野狼在觅食,有猞猁护航,陈铭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当头就是一箭,意料之中,歪得离谱。
迪娜‘噌’的就窜了出去,一人一猞猁的配合,负面效果拉满,由于距离过远,受惊的野狼跑的比兔子还快,转眼就不见了踪迹。
猞猁是一种短距离爆发力极强的野兽,擅长伏击、偷袭,长途奔袭并不在她的战术体系内,但有个猪队友,它也没什么办法。
迪娜转头,幽怨的瞪了陈铭一眼。
陈铭老脸一红,心说狼肉又不好吃,你激动个屁啊。
接下来,不到半小时,陈铭算是真正领略到猞猁的狩猎天赋。她的鼻子极为灵敏,长长的胡须似雷达似的,能轻易的洞察到周围的风吹草动,甚至是雪下的情况,都能摸到一些。
只见她匍匐在雪地上,屏息凝气,一双蓝眸紧紧盯着五步之外的雪地,后腿不断的调整位置,突然,一个跃起,就像在雪面上扎了个猛子似的,钻出个雪窟窿,紧跟着,一只肥硕的灰兔被活生生的从雪里叼了出来,没挣扎几下,就被撕裂了喉管。
将兔子收进麻袋,算上这只,麻袋中已经躺了四只灰兔,这仅是不到一个上午的收获,狩猎效率很高。
其实,陈铭就是个啦啦队外加后勤人员,负责按腿递水、侦查放风之类的闲散工作,说是他与迪娜合砍60斤兔子,倒也没毛病。
一小时后,一群灰雀在密林边缘飞向陈铭,就要从头顶向着密林外飞走,陈铭硬木弓拉成满月,也不看具体哪一只,鸟枪法,谁中谁倒霉。
‘铮’,木箭扎入鸟群,将一只灰雀钉在了不远处的树梢上。
迪娜刚好跑过来,那群灰雀正是她赶过来的,一人一猞猁之间总算有了点配合,只是收尾工作还得交给它,陈铭不会爬树。
灰雀的肉实在太少,迪娜要是个人的话估计都有怨言了,当然,即使真的有,陈铭也权当没看见。
临近中午,总算有一处山鸡窝被迪娜发现,随着一大片鸡毛从天而降,陈铭硬木弓再次建功,足有5斤重的肥鸡被射了下来,迪娜自己也叼了一只,跟陈铭汇合。
狩猎结束时,陈铭已经走出果林不短的距离,探索区域覆盖差不多得有五公里,算是对今后的庄园事业做了个前期考察。
袋子里装了两只山鸡,5只灰兔,3只灰雀,除了这些野味,还有顺手摘的野冬菇、山笋、冬寒菜和紫菜薹之类的冬季野蔬,收获颇丰,小鸡炖蘑菇已经开始在记忆里熬煮了。
回程的路上,在雪地里发现一排排脚印,准确的说是四瓣蹄印,其中一行格外宽大,看迪娜警惕的眼神,陈铭感觉这只野猪份量很足,即使是迪娜也没有太多把握。
于是,一人一猞猁加快脚步,赶回了木屋。
...
接下来的日子里,上午狩猎,下午给诺诺讲讲课,偶尔也会带着母女俩在附近转转,每次都没超过果林的范围。
迪娜在下午或是夜里,会单独外出,一般会在隔夜之前回来,倒是省了陈铭不少兔子肉,估计也是真的嫌弃他这个猪队友。
晚上是故事时间,海贼王在灌水大师陈铭的讲解下,白胡子终于死了,诺诺哭的很伤心,似乎是被小丫头当成父亲的模板,无所不能怎么会死掉?于是,又被陈铭讲活了...总之,故事已经面目全非,往后全靠编。
沈落虞一如既往的沉默,似乎越是临近入春,她越显得沉静、冰冷,好像又回到了以前麻木的日子里。
其实,陈铭对三口小家的未来去向也存着一丝担忧,入春是与救援队接触还是选择直接离开,犹疑不定。
通过救援队入城最为简单,但那样的话,知青事件可能会暴露,这中主要是对沈落虞不放心,经过几日的观察,这娘们绝对还存着想要离开的心,事实上,陈铭除了自己,从不相信任何人,两世性格均是如此。
直接离开的话,山路漫漫,靠脚,好像更不靠谱,记忆里也压根就没存出山的路线。
至于,入城之后,没钱、没门路,又没朋友怎么办,陈铭倒是不担心,就他这集合了两世人生智慧(前身可以忽略)的大脑,光靠算命都能骗出个两室一厅来。
最担心的还是沈落虞,陈铭做的最坏打算就是和解,情感方面暂且不提,身份上总还是诺诺的父母,有了这一层羁绊,放你离开又能怎样?还真的能报警抓我不成?
毕竟,诺诺已经离不开他这个父亲了。
陈铭觉得还是要努力一下,情感上,两世为人,他看得很淡,但诺诺的感受他极为看重,这一点陈铭相信,沈落虞也是如此。
“等入春了,我们就进城,到时候...你回家看看父母吧。”其实陈铭想说的是,把他也带上,倒插门也行,自己初来乍到,没什么跟脚,能被平反的家庭怎么着也是个贵族。
但,终是没那个脸皮说出口,给人家闺女一辈子都祸害了,还舔着脸要吃软饭?
沈落虞没有回话,如往常一样,目光有些冷,还有一丝茫然...将浪皮袄上最后的线头剪掉,那双修长的手指,已经布满了红点,本该十指不沾洋葱水的公主,却在陈铭身边活活糟了五年罪。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缝制这件快过季的浪皮袄,许是诺诺需要一个健康的父亲帮她挺过开春吧。
见女人没回答自己,陈铭莫名的一阵烦躁,似乎心底藏了许久的戾气有些蠢蠢欲动,赶忙起身,出了门儿。
情感上强求不来,不如放手,只是‘豁达’这个词,与现在的自己没有半毛钱关系,就像他会下意识的隐藏起平反的消息。
若不是家庭变动,下乡这件被知识分子避之不及的事,总么也不该落到沈落虞身上。
总之,只要诺诺在,这个家就散不了。
...
转眼又半个月过去,这天清晨,一只大雁停在木屋旁的树杈上,小心翼翼的梳理着羽毛。
它好像刚从遥远的南方飞过来,羽毛上还带着上万公里高山和沧海的尘埃,在经历了许多惊心动魄的时刻之后,晨曦中的它,沉浸于安宁。
冬去春来,封山终是结束了。
冰面上,三只大白,正一点一点的融化,温暖的阳光,带走了最后一丝笑颜,一家三口的山野回忆,似乎只有那座固执的木屋,还能保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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