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瘦如柴,面容枯槁。
在这个世界想要出头,要么练武,从军,战场杀敌,建立功勋获得爵位。
要么读书、考取功名,入朝为官,获得权柄。
武道一途已经断绝,李逍这些年都是吃糠咽菜,身体素质极差,根基薄弱,且无人传授,早已过了练武的最佳年龄。
如今的希望,只能寄托在科举这一途。
这些年来,李逍两耳不闻窗外事,苦读之下,连续考得童生、秀才的身份。
今年便可以乡试,如考中举人,他便能离开这深宅大院,脱离苦海!
“佞臣谄谀,窥导其心;忠士折口,逃罪不言。天下诛桀而有其国,此谓忘其身之甚矣.....”
书山阁之中,不断传来大儒授课的声音,声音脆亮,浑厚。
在内大儒授课,却是有不少学子昏昏欲睡。
而学堂外的李逍半蹲在墙角,忍受荆棘的刺痛,却是听得无比投入。
“我虽在屋外,这大儒的声音仿佛近在耳畔,听入耳中如同在脑海过了一遍,记忆深刻!”
“儒者果然不同于普通的读书人...有着不一般的神妙。”
李逍心中想着,身体却是蹲在草丛中,如同石头一样,一动不敢动。
若是被发现检举,少不了挨一顿板子,甚至丢了性命。
书山阁靠近一处观景山壁,和建筑之间,有一道狭小的夹缝,草丛丛生,蹲在此处难以发现。
李逍为了听这堂课,昨夜三更就偷偷潜入,藏身于此。
等到第二天辰时夫子才开堂授课。
因刚过冬季,所幸没有蚊虫滋扰,但被草丛中野草荆棘划伤,是在所难免的。
李逍在这里的时间已经有八个时辰之久,已经是饿得两眼发昏,腿脚发软,但他一丝不敢懈怠,竖耳聆听,置身于知识海洋。
直到酉时。
听得阁内懒散的声音‘谢夫子授业’后,一天的授课便结束了。
放堂后,那些十五六岁的少男少女们,像是突然活了过来,等夫子走后嬉笑吵闹,鱼贯而出,转眼不见踪影。
李逍忍住饥渴,继续耐心等待。
又等了半夜子时。
四下无人,静寂无声,他才乘着月光,缓缓爬出。
此时的李逍身上的衣衫划破,有血液渗出,一天一夜就进食了一个硬馒头,走起路来腿脚发软,摇摇欲坠,差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他自知此地不宜久了,强打起精神,想快步离开。
过书山阁的途中,乘着月光,忽看到阁上有一挂着一大块卷轴状空白布昂,上写有一题:何为天意?
出题之人的书法,龙骧豹变、龙蛇飞动,一见便知这定是那大儒亲手所题。
“听闻大儒刘高远为人刚正不阿,是文渊阁大学士,一股清流。我如今困境横生,应当找机会为自己多谋一路。”
空白布昂下,有一两丈见方的檀香木桌,置有笔墨纸砚。
念及至此,李逍果断提笔,在那布昂上书写作答。
“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
字迹笔走龙蛇,气势欹倾而神气横溢。
这是不属于这个朝代的书法。
科举一途是李逍的救命稻草,他不错过任何一个机会,这些年来除了苦读,他特意练了一手书圣王羲之的书法。
书写完毕,李逍丢下手中毛笔,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开。
不多时。
那瘦弱的身躯,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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