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咱们说到,东洲千年来最强的天才杜氏一族的杜珣。十岁修炼,二十岁达到通神之境。十年通神,在东洲可谓轰动一时!然而,就在杜珣达到通神之境不到半年,他失踪了……”
“今天咱们要讲的这一段,就是这天才杜珣,失踪前的一场比试……”
东洲建陵国上元郡,栖云书院每周一次的说书会,准时地在书院可容纳万人的大演展堂前面一个简陋的说书摊上,开始了。
说是说书摊,其实也就一张老旧的桌子。桌子后边,站着一位笑意盈盈的少年,手中拿着一把破不溜丢的漆黑折扇,一边动着嘴,一边不时的轻轻扇动着。
少年的身边,立着一块比他还高出少许的木板。木板的边缘残破不堪,从外观上看,似乎是哪家丢弃的门板。木板顶端,刷着一行字:“免费说书东洲天才志!”
那字横七竖八,毛毛糙糙,跟残破的门板是配极了。但在这行丑陋的字下面,约摸一人高的空间,却工工整整地贴着一张纸,一人高、整洁白净的纸。
这说书摊虽然简陋无比,人气却不小。巴掌大的说书摊周围一层又一层,竟围了数百人之多。靠近说书摊的地方尚且有人能坐着,再往外头就是人挤人,只勉强有个落脚之地了。数百位的观众一边听书,一边热热闹闹地聊天吹水,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就在说书摊不远处,大演展堂正门前,另有一个卖相极为华丽的摊子。
琉石质的桌台围了三面,旁边悬着丝制的长幡“演展堂仲明大师画展收费处”。桌台里面,是几个容貌清丽的少女。此时,正一齐面带不满地看向说书摊里的少年。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没人告诉我们会有这种情况?”其中一个少女皱着眉,发起了牢骚。
“就是啊。我们都在这儿两个元辰了,一个交钱看画展的都没有。”另一个少女接上话,恨恨地说道。
“这群土包子,还算栖云书院的学生吗?仲明大师的画展没人欣赏。倒是一些俗人说故事,居然挤着听了两个元辰!”
“也不能怪他们吧。只要家里有点条件的,哪个不去体院修炼去了?只有穷的叮当响的,才来书院,学个谋生的手段吧。”
“那可怎么办啊。100陵币的收费对于这些穷学生来说可一点不低。我们跟着仲明大师游学。之前可是跟大师约定了,画展的收入就是我们的花销。这下我们连饭都吃不上了!”少女们的抱怨变成了哀叹。
“你们一定是第一次见到这说书会吧?”桌台前边突然冒出一个声音来。
被人突然插话,几个少女很不满,不悦地朝声音的来源望去。入目是一个娇小的背影,穿着淡淡的鹅黄色的衣裳。显然是一个姑娘。
几个少女神色一松,很开心地搭起话来:“是的。我们可不是建陵国的人,也是第一次来这栖云书院。那边的说书会,难道有什么玄乎不成?”
前面的姑娘见有人搭话,慢慢转过身来。几个少女一下子有些愣神。眼前是一张小巧精致的脸蛋,眉眼间带着浅浅的微笑。这微笑如春风拂面、细雨润心。叫人忍不住就萌生出亲近之意。
“这说书会,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的。不过两个月来,一周一次,我可是连续听了好几次了。对它也算熟悉。”
姑娘用眼光指了指人群:“你们要是以为围在前面的都是书院的穷学生们,那可就错了!”
几个少女渐渐缓过神来,不解道:“那不是写着免费的吗?不是没钱的穷学生,谁会争着去听?”
姑娘看少女们的目光落到说书摊边的木板上,伸出手往下一指:“这几百个人,大约有八成是来免费听书的。但是剩下的两成,也就是前面那些坐着的,可不都是栖云书院的学生。他们来这儿的目的,是那个!”
“冲着那张纸来的?”少年们纷纷露出狐疑之色。
姑娘脸上平添了两分笑意:“一点儿都没错,他们的目标正是那张纸。这也过了两个元辰,说书会差不多就要结束,你们马上就能知道答案了。”
***
说书摊里,那说书少年正眉飞色舞,手舞足蹈。手里的折扇早就丢下,张开放在面前的桌上。周围的观众也早已不再喧闹,完全沉浸在了少年精彩的故事之中。
“通神之境!整个东洲可都没有几个,杜珣在二十岁就达到了!这天才杜珣的崛起,带着杜家一飞冲天,成为东洲首屈一指的望族。甚至和中洲名门袁氏联了姻。袁氏要把嫡出的二小姐嫁给杜珣。”
“袁二小姐同母的哥哥袁刚,代表袁家前往杜家拜访。这袁刚十八岁,通气八层境!虽比不得杜珣那般耀眼,却也是绝伦的人物。在拜访之时一时技痒,提出了与杜珣切磋比试。我们刚刚所说的故事,就是当年震动东洲十国的‘杜袁之比’!”
“让所有人始料不及的是,这一场比试,居然是通神之境的杜珣输了!而且传言那袁刚下手狠辣,将杜珣掌上体纹、气纹一应毁去!就在当天杜珣便失了踪,从此杳无音讯。从那时起短短几年,杜家便从顶尖的氏族,唉……沦落了!”
少年说到此处,面容渐渐严肃。拿起桌上的折扇,重重的拍在桌上,“啪”一声,竟发出震天的声响!
周围的观众纷纷从沉醉中惊醒,失神了片刻。不久恢复过来,当即七嘴八舌、兴奋不已地讨论起来。有些眼尖的人才发现,说书少年手中的那把折扇,哪里是真正的扇子。分明是一个折扇模样厚精铁片。少年俨然是把它当做醒木来用了。
见到观众兴奋地样子,说书少年甚为满足,脸上重新带上了笑容,轻轻地拱了拱手,打算说上一段结语:“各位,请了!咱们今天的故事,便到此为止了”
“林透,是不是该作画了?”少年结语刚起头,人群中便传来一声激动地叫喊,随即所有人都跟着喊了起来,瞬间把少年的声音淹没了。
说书少年,也就是林透,颇为无奈地笑了笑。轻叹一声,放弃了继续做结语的打算。毕竟,听书是免费的,接下来才是真正赚钱的工作,自己吃饭的倚仗。
林透从老旧的桌子底下摸索片刻,小心翼翼地摸出一个朴素的布包。缓缓打开,露出一套齐整的作画工具来。
收起了笑容,林透的神情变得肃穆而专注,慢悠悠地调制起墨来。一边调墨,一边思索着今天作画的目标。
周围的观众见状,一下子肃静了,大气不敢出一下,生怕打扰到林透的思考。同时,面上全都带着迫切地期待。
旁边摊子的几个少女突然明白那张白纸的用途了,回头望了望演展堂,又看向说书摊,纷纷露出三分怪异、外加七分鄙夷的神情。
林透可不知道自己远远地受到了鄙视,仍然专注于自己的思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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