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件事需要对张府有一个交代,商红鲤就是那个交代,不过在把她交给张府之前,白须老者想要先赏名花,相与绸缪,商红鲤挨了老头子几道炼字攻击,幸亏有一身鳞甲保下姓名,这才连夜跑来,试图唤起旧情,求张晏庇护。
谁知对方竟然性情大变,外圆内方,看似温柔如春风,实则坚硬似山岗。
张晏大致了解状况后还是身体微后仰,双手摊放,“说了这么多,留下你无非是多了一个更强的护卫,忠不忠心暂且不说,还是那句,我需要吗?”
剑有两刃,越利越害,我为何自寻烦恼?
商红鲤一头红丝垂在肩上,欲言又止,她似乎有点绝望,有些后悔,既然已经害得他失去了那越人一等的修炼资格,对他造成了难以愈合的伤口,自己又何必再抱着那自欺欺人的侥幸来自取其辱。
她转身忍着赤鳞之下的伤痛,想离开,回到葱河,放弃所谓的大道,百年之后再做图谋。
张晏忽然叫住了她,声音沉重,“丫环春桃,如今在哪?”
他刚来到这个世界后,对他最有善意的人就是那个丫环,她开朗,羞涩,天真可爱。
南窗月研墨,春桃袖沾风。
那晚张晏激动于得到无字书的金手指,月下走笔,慌乱无章,春桃倚门憨困,娇态惺忪,她无大恩于他,却是张晏在酷暑里难得窥得的一眼春色。
商红鲤身形停滞了一会,她不太明白他为何会如此关心那个丫环的死活,在她看来,他此刻应该敌视她和商府的一切。
可她还是实话实说,在我逃出之前,她被老头子赏给了下人。
几十个。
张晏原地愣了很久,然后他又恢复笑容,“做我的贴身护卫,让你做什么都行?”
他盯着她,又重复了一遍后半句,着重咬字“做什么”。
商红鲤出乎意料,丝毫没有犹豫的点点头,面容褪去鳞片,恢复人形,星眸低漾,杏脸微红。
张晏礼数过分的敲了敲偏房的屋门,红甲面色惶恐的从睡梦中醒来,按照吩咐,给商红鲤找了一身新衣,素白裳,淡青衣,用料普通,款式简单,却还是埋藏不住佳人艳色。
张晏打发了有些担心的张宁,说哥哥今日非要让这女人了解一下“江花红胜火”到底是怎么来的,便关闭房门,熄灭了灯火,最后还嘱咐红甲莫要偷听。
读过些世俗诗书的红甲面色通红,低头退去。
关闭房门后,商红鲤倒是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以前和张晏亲近,都是有目的的勾引,她巧妙的把握住了若即若离的诀窍,所以那个张晏并没有实际占到什么便宜。
而此时此景下,她内心倒是真有些忐忑。
看到这一幕,张晏冷笑,恐其是梦,恐其非梦?
怕郎不来,又怕郎真来?
结果他只是吩咐道:“劝你尽快恢复伤势,别多想,明日陪我,上五凤楼。”
商红鲤脸色瞬间转白。
五凤楼,是商家出资开的一处妓院,并且就在商府不远处,坐镇五凤楼的正是她名义的二叔,商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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