刨除成本,张雪梅两口子今天一上午就赚了三百多块钱,相当于半天时间赚了在厂子上班十天到半个月的工资。
看看张雪梅双眼放光的样子,许平安就知道,老妈已经尝到了甜头,早点摊会继续坚持做下去了。
一天三百多,一个月就是将近一万,单以西云市来说,即便是放到二十二年后,也算得上是一份不错的收入。
这年头就更不用说了,如今西云市这边还能有班上的普通工人,一个月撑死也就赚个几百块钱,想过千都几乎不可能。
只有少数几个效益还不错的大厂,才能保证工人的工资能勉强上千。
像是外面的大饭店招服务员,一个月低工资只有500到800不等。商店招销售员,一个月工资也就6、700块钱的样子。
早点摊虽苦虽累,但只要能赚钱,张雪梅就甘之如饴。
不过赚钱的事情先放一边,现在他们家正面临一个非常严峻的问题。
“妈,我担心你身体吃不住。”
吃完饭,回屋做作业之前,许平安对老妈说道。
“什么话,我还没老呢,而且这点苦算什么,我们小时候都是吃苦过来的。”
张雪梅白了许平安一眼。
就您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吃苦长大的?
许平安心里直嘀咕。
真要说吃苦,老爸他们才是吃苦长大的。
别看爷爷是酒厂厂长,但这都是后来的事情了。
这个事情,老爸前世和自己说过很多次,他的童年时代生活特别困难。
那年月,生活物资本就不丰富,当时爷爷还在上大学,兄妹三人全靠奶奶一个人拉扯。虽然不至于让他们饿肚子,但每天吃的都是玉米面窝头就咸菜。
这里说的窝头可不是后来那种面粉磨得细细的,还加了大量鸡蛋和糖,和点心几乎没区别的窝头。
老爸他们小时候吃的窝头,是正儿八经的粗玉米面做的,里面还加着麸皮和高粱面,每咽下去一口,拉得嗓子窝都疼。
一年到头吃不上一顿正经肉,就算是过年过年,也只能吃点肥猪肉和猪油渣,生活那叫一个清苦。
要等到爷爷大学毕业回来,在酒厂开始上班,兄妹三人的生活才逐渐好转。
到爷爷当上厂长后,那就更不用说了,兄妹三人的工作都还是爷爷安排的呢。
老妈这边就不同了,老妈从小到大并不在父母身边长大,而是被寄养在了她的姥爷姥姥身边长大。前面说过,许平安的祖姥爷是个修鞋匠,收入不菲。就算是计划经济的年代,祖姥爷凭着一手修鞋的收益,也能从其他渠道搞到各种物资。老妈小时候过的那可是白糖不断顿,偶尔还能吃到蜂蜜蛋糕的好生活。
她说自己从小吃苦长大,许平安只想跟着一起翻白眼。
“我觉得儿子说的很对,”许建军在旁边接话了,“你别冲我瞪眼啊,我也是心疼你呢。我今天跟你出了半天的摊,我是真的体会到了,这早点摊也太熬人了。和在工厂上班或者开长途车还不一样,你是又要费力又要操心,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说,脚底下也是一刻不停歇,这儿跑跑那儿跑跑的,半天下来,我感觉自己的腿都跑细了。这样下去,十天八天你或许能坚持,但时间再久一些呢?咱们赚钱是为了更好的生活,如果你为了赚钱而累出毛病,那我宁愿你别做这个工作。”
和身体相比,赚钱肯定是次要的。
许建军的表情非常认真。
“那你说咋办,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个路子,难道这就放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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