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都可解决。”冯唐略带疑惑道:“如何解决,若弓箭问题,可弓箭手去哪里寻,前者易制,后者难养。”
林如海道:“正是,光是你提出培养弓弩手,便需要从各部批上去,没有几个月也有半年,再一道道核查,只怕已到明年夏。”
贾芸嗯了一声,道:“假如急事还要过如此多的步骤,只能说朝廷各部官员臃肿,吃闲饭的多,一件事你推我,我等你,人浮于事,朝廷应该精简各部官员才是,只怕……”
林如海听得贾芸说同职官员臃肿,不禁眼前一亮,击掌叫道:“妙,妙啊,不想年纪轻轻看事毒辣,只这几个字便将如今朝中事一语道尽,真是了得。只怕什么?”
贾芸思索片刻道:“只怕当今不会允许,许多同职官员都用双者,方士有云,二生三,三生万物,这种事情并不简单,后患已经出来。”
冯唐追问道:“何以见得。”
看见几人脸上表情,贾芸心中更是有谱,道:“各卫所将士人数之多,是倭寇数倍,可倭寇一人抵十兵。
“并非倭寇厉害,只是大景将士身体与武艺都不佳,今日在城外看到倭寇杀过的人,便可猜出。”
旁边的林如海只觉与贾芸像是见到了知己,立刻接话道:“那臃肿之官是否可解。”
贾芸摇摇头:“此事说起来热血,但是做起来并不简单,朝廷官员臃肿繁多不是一日两日,在其位不谋其政的更是居多。
“将希望寄于当今,怕是不能,一是方士,二是此事可不是陛下一句话一道圣旨说精简便精简的,大景东南西北的官员不计其数,一旦突然开始,许多事情就会陷于停顿。
“如今漠北与辽东皆有祸患,任何事都不能停顿,只能慢慢的来,否则伤筋动骨,给敌军做了嫁衣。”
贾芸又道:“譬如,某刚来,一下子赶走倭寇不可能,只能静待时机,且没有地形,没有与浪人交过锋,若是处理不了这些,只怕被束缚住,因而最该做之事便是先了解。”
冯唐手中的酒杯抖了抖,显得有些激动。
“且朝中不缺栋梁之才,为何没有人上奏提议,是因为这种建议简直是与景朝所有官员为敌,得罪各部官员以及后面的士绅,必然招来反对,乃至动摇国本。
“外忧绝不可再有内患,当今不会采纳此意见,就算采纳,也困难,不是每个官员都如林御史这般。”
林如海默然。
在座的都是身在局中,而贾芸从各朝史书上看到的那些经验,不知道总结了多少辈,经历多少代施政经验,又结合中外之精髓的眼光分析。
想当年林如海刚上任,便将此事提过一次,但都石沉大海,当时还想不通原因。
朝中当时有几个官员提过类似的问题来,可是没过多久,便被朝中排挤出京,一贬再贬,哪怕托好友同僚,也不见下文。
许多有才之士自负为国为民,最终落个郁郁寡欢,愤世嫉俗。
幸亏他及时停奏,如今与这少年郎说起,饶是寒秋,也觉得汗流浃背,他凄然一笑,亲自斟酒道:“请。”
冯唐急道:“难道便不管?这样将士们打仗也难,每次调拨粮草,各部都要吵许久,大到拨款粮多少,小到水陆路之争。”
贾芸摇头道:“想改变也不是不可能的,只是非一日之功可为,此事后面再提也无妨。
“如今之事是,先对付倭寇,找清楚为何东瀛浪人射不死。”
冯唐点头道:“我们现在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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