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尖刺有一颗黑色棋子,随着剑身猛然一震,黑棋子瞬间化为齑粉飘散。
棋侯一脸怒容,心中充满了疑惑,对方为何能准确剔出他体内的本命魔具?
但他一个字都没来得及说,身形就随着粉碎的魔具一同消散。
陈长安收剑回鞘,微醺的面孔第一次浮现出失落之色,因为他的期待落空了,就好像喝了一肚子的酒,却连个倾述的人都没有。
他转身离开营帐,但突然间感应到了什么,猛地停下脚步,回头看向黑衫老翁消散的地方。
这种魔息藕断丝连的感觉,似曾相识,上次在水竹镇斩灭魔花时也出现过,就好像对方还没有完全死透。
陈长安盯着空无一人的营帐,双眼聚焦,乌黑的圆眸好似一颗黑色棋子。
与此同时,在南岳国北疆的玉岭山脉深处,一座不知名的山巅上方,有个大如车盖的树墩,墩面摆有一副方方正正的白玉棋盘。
棋盘内分布着零零散散的棋子,每两颗为一组,一黑一白互相对峙,在棋盘内形成一条崎岖的战线。
忽然,其中一颗白子光芒大盛,将对峙的黑子染出数道白色裂纹,这还不算完,白色裂纹如同寒冰四下扩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将四周黑子染出白纹。
当周围四颗黑子都染上白色裂纹后,一只形态枯槁的老手及时出现,手指捻起一颗颗黑棋飞快落下棋盘,将白色裂纹围困其中。
等到白色裂纹停止蔓延,最后彻底消散,那只手才敢伸出一根指头,重重按在白色裂纹最开始冒出的地方。
紧接着,有一道沙哑的嗓音随之响起:“牢关城?”
枯手的主人仰起头,月光照亮他憔悴的面容,仔细一看,竟然与棋侯的精瘦面孔一模一样,身穿的黑衫也如出一辙。
“与那道纯粹的剑气,还真有几分相似,可惜牢关城的黑子被拔,不然就能确定你的身份了。”
魔尊棋侯叹息一声,皱纹横生的老脸多几分心疼之色,“好家伙,一下子拔掉五颗黑子,我现在算是咂摸出滋味了,想来魔玲珑上次损失百朵魔花时,也是这般心疼。”
说完,棋侯低头看向白玉棋盘,映入眼帘的五颗白纹黑子,已经碎成几瓣,不再具有半点魔性。
视线拉远就能发现,棋盘中黑白棋子布局形成的轮廓,竟然与南岳国北疆的边境线十分吻合,而最开始出现裂纹的黑子,对应的正是南岳国的牢关城。
“虽然有损失,但是能找到你,这点损失我也认了。”
其实这一个月以来,棋侯的损失可不止五颗本命黑棋,加在一起总共是七颗。
两个月前,他按照魔玲珑的提示,孤身来到宝林洲南岳国北疆,随后在该国北疆三千里边境线的十二个边关重镇,布下十二对黑白棋子,代表敌我双方。
他的布棋思路很简单,那位重创魔玲珑的剑仙,如果还在南岳国北疆,对方若是知道有魔物在争夺魔将军名号,多半会忍不住出手除魔。
结果那位剑仙果然没让棋侯失望,在他煽动南岳国北疆战乱后的一个月,终于出手了。
棋侯看向自己亲手布下的棋局,满意的点点头,然后捻起棋盘里的黑白棋子,重新开始落子。
既然那位剑仙的大概位置已经确定,那么他随手掀起的南岳国战乱,范围可以再缩小一点了。
南岳国拥有万里边境线,大大小小上千座城池,但是在他眼中,不过是一盘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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