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即便当下由恐惧淹没了近乎一切思维,可心底深处实则还存有着小小的希冀;
但是,就连这点形同妄想的希冀,也会在接下来似长实短之瞬间中,被一幕幕场景所彻底的击碎.
于之思绪中,有不知为幻觉还是实景的影像被映入,那是道正躺在病床上的小小银甲身影。
其甲片所带的色彩十分黯淡,浑身上下本该充实的肌肉也极尽萎缩,其间所存的虚弱感即便是外族也能够清晰察觉。
在病床的一边,有名医生打扮的健壮银甲利赛亚,这时正带着满面的无奈与歉意缓缓摇头;
而于病床另一侧,则又有名瘦削但身形更具流线感的利赛亚,在见到前者摇头后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而后于悲伤中陷入至无声哭泣的状态。
他们自以为表现的很隐蔽,但所有的交流实则都被映入至卧塌病床者的感知中,然后便见其相当艰难的微微睁开眼睛,
‘父亲还没回来么?’
病床上那虚弱的小小身影,用蚊吟般的低微声线如是询问道,
‘母亲,安杰丽卡是不是快要死了?还能再见到父亲最后一面吗?’
无声的哭泣转作有声,被她称之为母亲的削弱身影几近于不能言,只趴伏在床边握着女孩的手不断泣涕涟涟。
而于另一旁,那位医生也着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难道要告诉这已然处于弥留之际的小小利赛亚,她的父亲已失踪了数个星河年有余吗?
实则,政府公共部门那边早已发出了通知,言说安杰丽卡的父亲已偷渡离开了文明辖地;
而其目的,据说是想要前往河系内更先进的文明国度,去寻找能够救治女儿病症的方法
女儿自然便是指床上的小姑娘,她的病在利赛亚辖境属于药石无医的绝症,但在更强大的那些个文明中或许还算有救;
也因此,父亲所做出的选择也并非不能被理解
然而,有备案的正规外出就医渠道又以昂贵著称,相关服务虽名义上面向于社会全体民众,但却也仅只是名义上而已
实则,这些与外部文明政府或所属企业相对接的业务,向来都是本文明内高级甚至顶级权贵者的独属通途。
与之帮助下,权贵及其亲族能在安全得到保障的情况下,放心的外出旅游、接受教育、亦或者接受高等文明的治疗。
能使权贵更权更贵的前两者姑且不论,至少像是小姑娘所得的这般病症,如其一开始便能出身于权贵之家,就不至于拖延到当下这个地步
虽也可能会付出相当沉重的代价,但无论是乘飞船亲自前往他乡、还是延请治疗组专门赶赴前来,都能通过正规渠道接受到恰当的治疗。
但很显然,前述一切都与这个普通的中产之家无关,他们出不起相关渠道所报的货币或资源价码.
因此,小女孩的父亲便在彷徨无奈之际,于不得已间选择了最危险的方式前往、也即是偷渡。
如能切实抵达高等文明境内,几乎一文不值的他准备如何获取所需姑且不论,至少最开始所选择的这种途径便已然很不靠谱。
这是近乎于将一切都交给运气的选择,那屡禁不绝的种种中虽确有单纯的运输线存在,但其间更多者却还是勾连于阴影的不纯粹团体。
前者尚且还好说,无论过程如何复杂最终都能将你送到目的地,多缴钱或实物的话甚至还能提供所急需的专门渠道,堪称为偷渡船队中最为靠谱的那一类。
但其价格却只比正规渠道稍低而已,甚至在添加各类专项服务后还可能比前者高出数倍有余,通常都是因政争失败而即将面临清算、罪行被发现而即将面临处理,等等这一类上流社会成员在逃亡时的第一选择。
至于再其它,运气好的话或许能碰到家有良心的社团,愿意去接手那所能支付的微薄酬劳,在走私之余顺便送他前往目的地?
至少医生自己是不相信这种可能的,认为小姑娘的父亲能成为阴影势力的仆从,就已算是积德数代才能撞上的大运了;
而最坏的结果,甚至可能完全超脱了自己的想象.
毕竟,他也只是个普通的利赛亚医生罢了,虽确实因职业的缘故而认识了许多朋友,得以了解更多普通中产所不知道的信息;
但实则也仅此而已,星河内究竟有何等罪恶在阴影下发生着,就完全不属于其信息渠道所能触及的范围。
在医生近乎于实质的旁白中,在旁侧另一道身影于下一刻响起的绝望哀嚎中,小姑娘在病榻上咽下了此生最后一口气;
或许稍显突兀粗糙,但在许多内外因素的共同影响下,这份映入脑海的印象依旧达成了所需效果。
于是,除了先前那发自本心的真实恐惧之外,此刻又有绝望乃至于自责上涌至无名利赛亚的心头,并相互糅杂着在短时间内淹没了其思绪;
而与此同时,精神与肉体间本该存在的关联也被一点点放开
从最初的第一刀开始,包括过程内发生的一系列剖腔剔肉分筋在内,囊括了最后的挖眼开颅暴露中枢等等环节;
一切都在眼下这个时刻,从躯体细微处起始不断蔓延,并逐渐攀升着其感官烈度,最终集成着所有伤害爆发于精神世界,混杂着先前的情绪加工流程,形成为独属于文明智慧生命中枢才能有的极致口感。
于是,艾尔巴安完成了对最后一道菜品的加工,并为自身手艺及因之而生的完成度倍感骄傲
然而,等待着‘菜品’在加工中抵至成熟的,却非只有他与此间食客二者而已;
实则还有另一方,也在苦苦寻找着合适的降临载体,并在当下获得了足以形成链接的选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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