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身在农村,没什么背景;从小到大家里人疼的重,没干过什么农活,工厂也难进去,机关单位更是这辈子绝缘了。
你说,我能干什么呢,难道要去捞偏门,做些扰乱社会治安的事么?
就在今年春天,总设计师在南巡讲话中号召各级领导干部胆子再大一点,步子再迈大一点;要求各级部门全力扶持私营经济的发展,正所谓无商则不富,只有这样才能让广大人民的日子尽快富起来。
我也知道,我这可能确实属于无证摆摊,但请贵所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吧,也算是给我赵红平一个改过自新,自食其力的机会。
陈所长,请您高抬贵手,高抬贵手了。
要办什么证,我立刻补办,行不。
只希望陈所长莫要砸了我的饭碗。”
这一番话算是说的有理有据,入情入理了,既有良好的认错态度,又提出了具体的补救措施。
陈所长听了,沉吟半晌道:“小赵啊,你的过往我也是听说过的,浪子回头是好事嘛,政府也是支持和欢迎的;但不管怎么说,你这还是属于非法摆摊。
但咱们也不是不通情达理之人,地摊证咱们镇里还从没发过,也不为你破例了;这样吧,你就出一天摊交十五块钱的管理费算了,你觉得怎么样呢?”
“多谢陈所长高抬贵手!”
赵红平大喜,上前握住他的手一通猛摇,然后掏出十五块钱恭敬的奉上。
陈所长让小周收了钱,登了个记。
“小赵啊,这只是权益之计,你最好还是开家店面,在工商所办个营业执照,这样就完全合法了!”
“多谢陈所长指点!”
这年头,对于街边摆地摊这一块,税收还没有明确的条文规定和征收标准;即使在往后二三十年,地摊经济的税收问题也没个明确的说法,各地标准不统一,执行起来难度颇大;所以能搞定工商所,基本就算万事大吉,可以在镇上稳稳摆摊了。
“还出摊一天就交十五元管理费,你说他们能管理个啥,每天不就是晃悠着收钱么!
平哥,你知道么,就我这两张破台每天每张还得交一块五的管理费!”看着二人的背影远去了,罗小刚愤愤不平的发着牢骚。
赵红平忙使了个眼色,让他不要乱说话。
转过身去,忽又转过身来,盯着他打趣道:“谁说你小子不会耍嘴皮子,刚才和周同志不是怼得挺来劲的么。”
“那得看什么人,什么事了!”罗小刚嘿嘿笑道。
大概下午五点钟的时候,进回来的60件服装卖了近20件,儿童凉鞋也卖了七八双;按这个进度,三天后就又该去汉正街进货了。
刚刚送走了一位买主,赵红平坐回椅子上点了颗烟,忽然只听路边传来一个大大咧咧的声音,“喂,这不是红平吗,好几天没见你人了,听你爹妈说你去县里寻厂子进了,怎么还是在镇上瞎混呢!”
抬头一看,来人竟是同村同组的黄二叔。
只见这黄二叔戴着一只草帽,左手提着一只散发着腥味的空蛇皮袋,右手拎着一瓶敌敌畏;看样子是来镇里卖了黄鳝,买了农药,这会儿准备回村去,正巧路过地摊,就瞧见了他。
见黄二叔一副发现新大陆般的惊奇表情,赵红平忙上前发了一颗烟,笑道:“黄二叔,是这样的。县里的厂子不好进,我就去汉正街进了些货回来卖,琢磨着赚点小钱。”
黄二叔吃了一惊,忙问:“你说这摊子是你的!”
“当然是我的啦!”
“怎么可能,摆地摊这种事你小子会干?”黄二叔暗暗惊疑,同时也为赵明仁感到深深惋惜,终究还是又让这小子从手里诳了钱。
“黄二叔,别愣着,我这里的货价廉物美;要不帮儿子选件t恤,或者帮孙子选件童装;放心,乡里乡亲的,不会多赚您钱的。”赵红平抱着不走空的精神,热情的邀请道。
“身上没带多的钱,改天再说了。”黄二叔推辞道。
“没事的,乡里乡亲的,还怕您赖我账不成。”
黄二叔却笑道:“我当然不会赖你的账,但怕我儿子赖我的帐呀,不过孙子的童装倒可以带一件回去。”
真当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赵红平笑道:“行,那就帮虎子选一件吧。”
“好!”
黄二叔拿了一套印了哪吒闹海的童装,一双赵红平免费送的小凉鞋,打道回村;一边走还一边回头望,心里琢磨着:“这是日头打哪边出了,老赵这个败家儿居然学会做生意赚钱了,看起来又不像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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