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东阳落笔的同时,在豹房里的朱厚照也在舆图上画上了重重的一道。
“张伴伴,你看这里,要是你来防守的话,你会怎么办?”
朱厚照回到豹房后便让人翻出了一份城池的舆图,跟张永研究上了漳浦县的防守。
说也巧了,漳浦县的规制同其他大多数的县城基本一致,宫里的人翻了一会儿后便给朱厚照送了过来。
之所以问张永,是因为张永也是业内人士,是实打实地练过兵的。
“这……”张永一时有些语塞,“奴婢怕是守不住城的。”
作为带兵之人,张永心里是很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
要是让他坐镇中军指挥攻城,他可以拍着胸脯对着朱厚照说他肯定行。
但这可是守城,还是人数极少的守城。
要不是镇海卫救兵来得早,照奏疏里写的那样,漳浦县恐怕就已经被杀得血流成河了。
“你不是带兵的吗?城都守不住,我要你何用?”朱厚照听张永说自己不行,心头的火腾地一下就上来了,便对着张永数落,更是恨不得对着张永一脚踹上去。
“他周侯灿一介文官,根本就不懂兵事,遇到这种事不但不慌,还能上阵手刃贼寇,”朱厚照开始把张永和周侯灿作比较,“关键是人家还比你年轻,也不知道你带这么多年兵都是怎么带的。”
“陛下,奴婢愚钝,辜负了陛下信任,还请陛下责罚。”张永见朱厚照火气上来了,虽然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本能地认起错来。
“算了,念你对朕也是一片赤心,”朱厚照是个很念情份的人,见张永这样,火气很快便没了,“朕来教你怎么守住城。”
朱厚照并不是光嘴上说说,他把桌上的舆图拉到两人面前,倒着拿起他方才随意放在桌上的笔,用笔杆指着图,开始给张永讲了起来。
“这兵少的时候,就要学那郑国叔詹的空城计,”朱厚照用笔指了指城外,“因为城内事先没有做好准备,人也少,守城器械也少,所以便不能把人马都摆出来。”
张永知道朱厚照喜欢让别人在他讲的时候提出问题,便开口问道:“可是城内的人马少,难道不应该多设疑兵,让他们猜疑而去吗?”
“你看,张伴伴,”朱厚照在回答问题之前,先稍稍嘲笑了一番张永,“这就是你只在宫里操练内兵的结果,不到外面看看,怎么能理解这些东西呢?”
张永听了这话,不禁在内心暗暗腹诽。
暂且不说咱家咋样,陛下你不是也是在纸上谈兵吗?何必五十步笑百步呢?
但他虽然心里这样想,嘴上却说出了截然不同的话:“奴婢确实不知为何这里不能用疑兵计。”
“张伴伴,这疑兵计是在对方摸不出虚实的时候才能用的,但是贼人攻城,必然会先把城中的情况摸个透,甚至可能还会派人进城做内应,这疑兵计怎么会起效呢?
“其实空城计也算是疑兵计的一种,但空城计却要高明得多。”朱厚照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
“为什么呢?”张永抓住时机,一脸疑惑地问道。
“因为就算别人知道这是空城计,他也不敢放心大胆地进城,他怕有埋伏,”朱厚照又指了指城门内部,“城内的细作不可能每时每刻都在向外传信息,所以外面的人虽然知道里面人少,但是在不知道深浅的情况下也不敢贸然进入。
“虽然这一段漳浦县剿匪从漳州府借了一些人手,但这些人手根本不够看,何况双方都清楚短时间内漳浦县并不会有援兵,所以多设疑兵是没有用的。”
说到这儿,朱厚照突然笑了起来:“要说这贼寇也是倒霉,带着镇海卫的人跑到了漳浦县前,最后来了个大包圆。”
“漳浦县肯定是提前收到了消息,做了一些必要的准备,然后才拖住了时间等到镇海卫到来。”
朱厚照突然叹了口气:“这就是天时、地利、人和了,周卿也是好命,要是等不到镇海卫的人,就算他再能拖,最后还是免不了死城。”
“是啊,周主簿真是好命。”张永虽然是在附和,但同时也带上了自己的真情实感。
毕竟是跟刘瑾刚过还能混的风生水起的人。
“陛下。”外面一个小宦官匆匆跑进来,对朱厚照说道:“内阁送来的文书。”
朱厚照接过,翻开大致扫了几眼,发现这是吏部议定的关于周侯灿等人的封赏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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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还是没躲过今天的一堆事,这是补昨天的,剩下一章写到一半了,再写一段准备定时发出
这几天的更新冬风自己都不好意思说,本来日更更得就少,这两天还不稳定,大家要不先养养吧,等周一再看。冬风肯定会把欠账补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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