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比走廊里更冷,如果说楼梯上仅仅是结了一层霜花,那房间里现在就像个冰窖。
江勿径直走到了廖护工边上,看到廖护工直挺挺地坐在床上,脸朝着窗外,眼睛平静地睁着,像是在看什么似的。
但他已经没有呼吸。
江勿凑近了一些,那股颜料的味道越来越浓郁,廖护工对他的接近毫无反应,瞳孔涣散,身体僵硬。
他伸手掀开廖护工的衣服,皮肉之下的大破洞就这么印入眼帘,融化的颜料和血肉混杂在一起,有溅射的痕迹,像是一个承受到极限的气球,砰的一声——撑破了。
他又摸了摸廖护工身体的其他地方,入手的感觉果然和活人的皮肤不太一样,而是接近鬼小孩胳膊的那种滑腻,江勿犹豫了一下,用指甲对准了廖护工的手臂,借着锐度轻轻一划。
正常人面对这种划动,甚至连一点白痕都不会留下,可廖护工就像是只剩下一层薄薄的皮肤了一样,肉色的皮轻而易举地被划开,从里面又涌出了汩汩不断的颜料。
果然,玩家们死之后,身体就会变得像村民一样,被颜料完全填充。
不同的是,村民还会动,会说话,可玩家却是死得明明白白……江勿对这一点倒是没有下定论,他也不是没见过有人晚上在众目睽睽下死去,第二天又活蹦乱跳出现的事情。
只是那再次出现的人,显然已经不是人了。
江勿调查了一会儿尸体就缩回手,开始看向房间里的痕迹。
除了孙峻和云漾离开时留下的脚印,房间的床上、地面还有墙壁都留下了不同程度的颜料痕迹,十分凌乱,有点不对劲。
江勿意识到这一点,眯了眯眼睛,仔细去看了一下墙上的“涂鸦”。
他居然在混乱的颜料当中,看到了一句被各种色彩淹没,几乎快要看不见的“死得好”。
要不是戴了散光眼镜,凭他的视力,说不定都分辨不出这隐晦的三个字。
死得好?
江勿眉头一挑。
这肯定不是颜料溅射时自主形成的,不然他应该送这份颜料去上大学。
看现场的痕迹,廖护工从头到尾坐在床上一点一点被颜料侵蚀,孙峻和云漾也不可能在逃跑之前沾上颜料到处乱涂乱画,否则不可能是那种惊慌失措的状态。
明显有第四个人出现在了房间里,云漾没提,说明出现在房间的时机是两人淘宝之后,江勿进房间之前。
瞬间,一个词清晰地从他脑海里浮现——召集人。
只有起码是中级玩家的召集人才会带着对廖护工死亡的幸灾乐祸来到房间里,留下一句发泄似的涂鸦,再悄无声息地离开。
江勿突然想到,他刚才在楼下和老爷爷下棋的时候,说不定正好是召集人在房间里乱涂乱画的时候。
哎呀。
真没素质,老爷爷要清理多久才能把这些颜料清干净啊。
江勿摸了摸鼻子,这一次,算是他和召集人失之交臂了,甚至他进来的时候,召集人才刚走?
他来到窗前,向外眺望,这里的窗外是另一片远山,静谧中透着无边的孤寂,以及将村子与世隔绝的恶意。
目光稍稍回退,落在窗台上,半个淡淡的鞋印映在他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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