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后,陈继盛、刘兴祚和徐敷奏三人陆续到达宁远城。
李毅亲自到督师府门口迎接。
徐敷奏最先反应过来,走上前来道:“督师,下官何德何能,让督师亲自来迎接。”
紧跟在徐敷奏身后的刘兴祚和陈继盛也走了上来,躬身行礼。
李毅走上前拉起他们,笑着道:“这次我召你们前来,明面上是为了公事,但是我们之间也有往日的情义,不用这般拘束。”
听到李毅这般说,三人的神情都不由放松了不少。
刘兴祚笑着道:“督师,想当初你升为佥都御史兼按察使,在东江巡查的时候,我等就十分诧异,还以为朝廷派来了一个二世祖。没想到最后督师击败济尔哈朗,收服金州和复州,让我们好生吃惊。转眼之间,督师已经主管辽东事务,属下真是敬佩。”
李毅望着刘兴祚,对于这番歌功颂德的话笑道:“还说我,你们三人不是已经升官了。陈大人,如今已经是东江镇副总兵了吧?”
陈继盛脸上带着几分扭捏的羞涩,拱手道:“下官这个总兵还是依靠督师得来的,要不是督师带着我们打了胜仗,立下军功,属下也没有今天不是。”
陈继盛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他这个官位确实是靠着李毅得来的,所以对于李毅十分的感激。
四人之间谈论几句,李毅让他们进去说话。
四人并没有到议事堂,而是直接去了后宅。
李毅并没有家眷,所以并无不合适的地方。
刘兴祚等人见李毅让他们进入内宅,显示了对于他们的信任,将他们当成了自己人,心中不由十分的激动,一个个脸色通红。
李毅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笑着道:“我也没有什么家眷,新官上任,连个奴仆都没有。今天找酒楼送了几道菜,我们边吃边聊。”
徐敷奏看着周围训练有素的铁丁,眼中闪过一丝热切,脸上却恭恭敬敬的道:“督师这话说的。您新官上任,我等这些老部下应当为你接风洗尘的,怎么还能劳烦督师请我们几个喝酒。”
当初李毅负责监察东江镇,徐敷奏等人并不算他的老部下,但是如今徐敷奏这般说,就是代表他们想要这个身份。
成为李毅的部下,就代表他们向李毅投献,今后就能顶着李毅的名号做事。另一方面,也是表示他们对于李毅担任辽东督师的支持。
李毅自然明白他们的意思,所以并没有说破,反而笑着道:“你们在东江辛苦,这一点我自然是明白。刚刚我不是说了,明面上是为了军务,但是我等之间也要叙叙旧不是。”
刘兴祚连忙点头道:“督师说的对。督师带我们打仗,取得军功,我们就算是督师的老部下,自然有往日的情谊在。”
李毅领着他们进了厅堂,招呼他们分别落座。
酒过三巡,气氛顿时热烈起来。
陈继盛性子最直,又被酒力刺激,当下就对着李毅道:“督师,自从你走了之后,我们之前收服的复州和金州都摇摇欲坠,唯恐东虏反扑,就会丢失。现在好了,你来了,我们东江军今后不仅能够在辽南站稳脚跟,还能想办法占据整个辽南,夺取建奴的粮食产地,彻底困死他们。”
李毅拍了拍陈继盛的胳膊,笑着道:“东虏虽然兵力受损,但这次他们掠夺了大量的钱粮,还有几十万百姓,实力不降反增。我们要向和他们硬碰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眼下最重要的是站稳脚跟,徐徐图之。”
听到李毅这般说,陈继盛有些不高兴了,嘟囔道:“要是以前,我自然不敢这般奢望。但是督师乃是神人,就连建奴听了督师大名都胆战心惊,直呼鬼神之能。有督师领兵,踏平辽南并非难事。”
李毅还未说话,旁边的刘兴祚就不高兴了,冷笑道:“陈军门,战事非儿戏,督师就是再神通广大,没有兵马钱粮,如何能够打赢建奴。我们知道你一直想着收服辽南,立下收服辽东的首功,但是也要切合实际为好。”
陈继盛听到这句话,顿时暴跳如雷,指着刘兴祚就厉声道:“你还脸说我?我想要收复辽东,是为大明,为皇上,你这个两面三刀的贼子,守着皮岛赚足了银子,不思进取,当然不愿意打仗。”
刘兴祚最恨他人说自己两面三刀,闻言也是恼怒起来,“混账,我为了百姓,为了大明,做的事情也不少。你们说我在皮岛赚足了银子,可是皮岛和朝鲜几十万灾民是谁养活的?我招募新兵,不也是为了打鞑子吗?”
两人争吵不休,冲突点越来越明显。
陈继盛在东江镇三大军门中,实力最强,兵马最多,所以一直想着能够收复辽南,建功立业,但是对于刘兴祚一个反复之人,统领皮岛,靠着商船收取大量银子十分不满。
另一边,刘兴祚一直是辽东汉人的领袖,但是努尔哈赤为了平定饥荒,对辽东汉人进行了迫害,这才投靠东江镇的。他虽然赚取大量的银子,但也多用于安顿皮岛和朝鲜的辽东灾民,训练兵马。而他最厌恶的,就是为了建功立业,不将辽东汉人当一回事,想要杀光所有辽南反贼的陈继盛。
两人之间冲突十分激烈,往日里就明争暗斗,现在见了面,更是当场就掐了起来。
徐敷奏是中间派,并不愿意和东虏打仗,但又想要从皮岛分一杯羹。
陈继盛和刘兴祚两人争吵不停,徐敷奏在中间劝说着,酒桌顿时混乱起来。
就在陈继盛和刘兴祚两人吵得面红耳赤,差点大打出手的时候,李毅猛然一拍桌子,大吼道:“都坐下。”
刚刚还情绪激动的陈继盛和刘兴祚顿时冷静下来,这个时候,他们才反应过来,自己身边还坐着上官。
刘兴祚一直想要赢得李毅的信任,成为李毅的亲信,所以十分干脆的抱拳道歉道:“下官一时激动,在督师面前放肆,还请督师责罚。”
陈继盛也并非傻子,他也急需李毅的支持,看到刘兴祚道歉,连忙道:“下官知罪,还请督师责罚。”
李毅叹了口气,满脸失落的看着他们,道:“我本以为来到辽东,还有你们三个老友会助我一臂之力,没想到如今居然吵得不可开交,视若仇人一般。早知如此,我就不应该接任这个辽东督师,就不该对你们还有丝毫的念想。”
听到李毅这番话,刘兴祚和陈继盛的头低了下来,满脸都是羞愧。
旁边的徐敷奏看着李毅道:“督师,我们三人都是东江一派,自然是一家人。亲兄弟之间还会闹矛盾,如今这样只是因为没有一个主心骨,现在督师来了,我们就有了主心骨,有什么想法都能跟督师商议,也就不会像如今一样闹得不可开胶。”
刘兴祚闻言点头道:“徐大人说得对,今后督师来了,督师的话我们自然都是听从的。”
李毅闻言看向了一旁的陈继盛和徐敷奏。
他们二人分别点头。
李毅见了脸色好转,点头道:“既然你们都愿意听的,那今后我们就是自家人。这次我来辽东,皇上赏赐了一批军械,本来是为了帮我组建督标营的,你们待会去看看,找到什么好东西尽管拿走,东江军穷,这点我自然明白。”
听到李毅将东江军当成自家人,三人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这时候,朱齐龙走进来,在李毅耳边耳语几句。
李毅闻言看着三人,并不见外,直接道:“没见我正和三位军门吃酒呢吗?祖大乐要想见,就在前堂等着。”
朱齐龙闻言有些迟疑的望着陈继盛三人。
刘兴祚闻言连忙道:“督师既然有公事,还是应当去处理,我们等着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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