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不知过了多久,前面白朦朦的云雾突然如被风吹散,露出一角飞檐翘角,雕梁画栋,迤逦的白墙衬着碧幽幽的琉璃瓦,显出一种百千沧茫时光浸润过的巍峨大气,风铃寂寂檐角挂,随着微微清风发出悠远清扬的声音。
门前匾额上书“玄云”两个金底墨黑的大字,铁勾银划,跌宕遒丽,苍劲的笔力透出如剑般的锋芒。
“终于到了….”
众孩童欢叫出声,都累得东倒西歪瘫倒在地,发髻散乱,脸上糊满汗渍,看起来狼狈不堪,唯有看到那块玄云的大匾时,眼睛骤然一亮。
石梯上淘汰了不少孩子,明明来时近有二百多个,这么一趟下来,只剩下了不足八十名。
叶陵混在孩子堆里,手脚软得站都站不起来,聂泽距离他只有几米远,整个人都瘫在了小厮身上。
叶陵的头发散落下来,遮住了一小半脸,就算聂泽回头,现在也未必能一眼认出他来。
但是为了保险,他还是从地上抓了些土抹在脸上,土和汗渍混在一起,脸上立时一道一道的,加上身上脏兮兮的衣服,他看起来就像个小叫花一样。
聂泽正瘫在地上喘粗气,明显累得够呛,也没心思注意周围。
与在山下不同,这次在门口迎接的是黄衫的弟子,皆是十五六岁的俊挺少年,腰脊挺直,背后斜背着长剑,英姿飒飒。
左右两边各摆着一排长桌,一名黄衫弟子高声道,“众位小师弟,请过来登记名字。”
众孩童为了给未来师兄一个好印象,纷纷挣扎着站了起来,整理衣衫,到桌子前恭恭敬敬的登记名字。
叶陵有些紧张,远远的跟在聂泽后面,眼见得前面登记完的孩子,黄衫弟子都递给他们一小杯水。
他爬了半天山,早就渴得唇齿生烟,轮到自己时,将那一小杯水一饮而尽。
说也奇怪,那杯水一下肚,浑身的疲累似乎瞬间不翼而飞,刚才腿还在发软打抖,只这么一下子,他浑身的精力就回来了,似乎骨骼血脉间蕴含着无穷的力量。
他不禁一愣,这是什么好东西?能让人像饮了琼浆玉液一般,浑身上下三千六百个的毛孔说不出的舒爽。
“嗤”耳边传来一声轻笑,一个声音嘲讽的道,“看那副呆样,真是个土包子,连玄云派的九清玉露液都没听过,这样的小叫花子也来拜师?”
叶陵转头,就看到几个衣着华贵的少年公子小姐站在一处,都目露不屑的看着他。
甚至还有一位娇小姐捂着鼻子,站得离他远远的,似乎他是什么脏东西一般,目光中满是嫌恶。
叶陵心头一股气冲了上来,然而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经过几天日夜不停的赶路,他一直窝在马车的后面,衣服早就脏得不像话,头发更是蓬乱的像个鸟窝,更别提脸上还被抹得脏脏黑黑,怪不得这几人把他当成小叫花子。
能来玄云派拜师的不少都是些富贵人家的子弟,就算是有穷人家的,也被父母收拾得衣着整洁,唯独叶陵,看起来的确跟这群孩子格格不入。
叶陵默了一瞬,自觉走到了一个角落,马上就要测灵根了,他不想惹出什么事,更不想被聂泽注意到。
这是一个极辽阔的院子,中间立着一块一人高的青石,光滑如镜,先前登记完名字进来的孩子们自觉在青石前排起了队,几个黄衣弟子在旁边拿笔记录,旁边还站着一个二十多岁的蓝衣青年。
那青年身材高挑,修眉俊目,一袭修身蓝衫愈发衬得气质绰约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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