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什么玩笑。”姜羽看了一眼萌娜，赶紧说道，“我们只是改变了有关七星堆遗迹的历史而已，其他的东西应该都不会被改变才对……”

他又走到隔壁的小房间门口，和赵洁打过招呼，然后拉着小萌娜来到了大街上。

十年后的街道看上去要更加热闹些，不过这会儿萌娜的心思却没在这里，不知为何，她总感觉除了遗迹以外，似乎还有什么也被改变了。

“回局里吧……”她想了想，终于是迟疑着说道。

“……你先回去吧，我想去买些换季的衣服。——眼看秋天也要到了。”姜羽却是忽然说道，然后他冲着对方笑了笑，“而且你单独回去述职，要更合适些，毕竟这个任务，明面上我是没有参与的。”

不过他马上又补充道：“当然，如果有什么其他的困难，我还是会帮你的。”

说老实话，小萌娜对姜羽的这个回答并不满意，她瞪了对方一眼，终于还是轻轻点头，抱着小熊玩偶转身离去了。

十几分钟后，一家不显眼的服装店内，姜羽带着黑猫走了进来，然后毫不犹豫地奔向打折区。

大概是因为近些年网购比较流行，所以看上去店里的顾客并不多，当他在打折区挑挑拣拣的时候，一位看上去并不算年轻的销售人员脸上带着略显机械的笑容过来了。

“先生日安，您这边需要什么都可以试穿一下……那边就有试衣间。”对方有些慵懒地招呼了一声，见姜羽仿佛没有注意到自己，于是又小声地加了一句，“……真少见，大早上的来看衣服……”

“……嗯？”没想到姜羽却是应了一声，这让销售人员一时间感到有些意外，她赶紧尴尬地看向别处，而姜羽也顺着她的目光注意到：在这家服装店的墙壁上，正挂着一幅被黑布笼罩着的画像，看起来似乎下面正是智慧女神。

而那位销售人员这会儿仿佛是找到了新的话题，她立刻又开口说道：“我觉得您挺适合我们店里的连帽衫，感觉特别衬您的气质……”

而姜羽的注意力，此刻已经被那幅画像吸引住了，他随意地应了一声，饶有兴趣地抬头看着。——按理来说，城邦的各种公共场合都会悬挂智慧女神的画像，但用黑布笼罩却是头一次见。

他看了一会儿，却是没再发现什么其他值得注意的地方，于是重新把目光放回面前的衣架上，并顺手拿了一件有些新潮的卫衣在胸前比划着。

“您喜欢的话，可以直接到试衣间试试……”销售人员在一旁提醒着，但她的话头很快就被一名刚刚进来的同事给打断了——

“日安，新的神祇画像还没有送过来吗？”

“新的……神祇画像？”姜羽一时间警觉起来。

要知道在这个世界，神祇画像以及调查员们常用的圣像，都不是什么普通的物品，它们皆具备“神性”，凡间的力量无法对其造成任何破坏或是污损。——除非是被异常所污染，否则根本就不需要更换新的。

他仔细地听着对方接下来的谈话，一旁的销售人员这时候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摇头说道：“现在时间还早呢，我和圣堂教会的人约过了，他们大概二十分钟内就到。”

姜羽暗暗皱了皱眉头，圣堂教会，这是一个从未听说过的名字，难道是某个新兴教派？

“噢噢……”刚刚进来的工作人员点头说道，“那个，我也就随口一问。——说老实话，我甚至弄不明白，圣堂教会和智慧女神有多大的区别……”

“其实我也不知道……”先前那名销售人员看了对方一眼，“据说隔壁首饰店换了画像之后，生意好得不得了，结果老板就突发奇想，让我们也换了……”

“……这玩意儿，换了能靠谱么？再说了，人家首饰店和咱们能一样？谁会上网买珠宝钻石……”

“嘘……别这么大声，智慧女神虽然被拿黑布罩着了，但她耳朵没聋啊……”

姜羽就这么愣愣地听着，他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自己的精神是不是出错了，要知道在这个世界，虽说是信仰自由，但谁也不可能公开地把智慧女神给换了。——即便是再狂热的邪教徒，也做不出来。

而就在这时候，一辆箱型小货车在外面停了下来，车后面下来了几名身着黑色教袍的信徒，他们正吃力地往下搬着一幅崭新的神祇画像，画像同样用黑色的布罩住了。

服装店早已有工作人员把大门敞开着，并从后面的仓库里找出一把装修梯子来，然后把它摆放在墙边，最后爬了上去，把之前那幅智慧女神的画像给摘了下来。

新的画像则是由那些信徒们亲自装上去。

等到一切结束，其中一名信徒认认真真地把一张名片递给了招呼他们的工作人员：“这上面有教会的地址和电话号码，请您务必收好！”

那名信徒清了清嗓子，而后又虔诚地吟诵了一句：“愿主庇护你们。”

姜羽此刻则是把自己的身影藏在了角落里，他默默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心中仍是有很多疑惑尚未解开，而接下来，看见那名信徒要揭去新画像上的黑布了。

等到黑布被对方揭去的一瞬间，他瞬间懵了：那画像上的神祇，赫然便是“伟大而至高的深渊罪孽圣王”的模样……

这线条、这上色、这渲染……只能说，画功真不错……

“先生？”忽然背后传来了销售人员的声音，“……您有没有看中的款式？”

姜羽愣了愣神，然后随意地挑了几件，看着对方麻利儿地给包好打印票据……

“外套一件、卫衣两件，还有条运动裤，原价一共4800，打完折1440……”

“啊……好的……”姜羽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自己的画像，终于是开口询问道，“请问一下……关于这位神祇……还有圣堂教会，那个……很有名吗？”

“一直都很有名啊……”对方却是带着“你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的表情皱眉回答道，“伟大而至高的深渊罪孽圣王……被称作可以震慑邪神的神祇，不会没听过吧？——和智慧女神一样有名！”

姜羽惊愕地看着对方十分肯定的神态，不由得张大了嘴，缓缓地深吸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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