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有很久,仿佛一切都平静下来。
伏宁看到了自己,躺在地上,脸上还带着刚得道的笑容。
不远处,零星几把飞剑悬浮,即将被打落在地,而妖邪就站在一旁,虽然被煞气围绕着,也能感觉出它的得意。
伏宁飘回自己身旁,将手搭在艮弦上,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宁静。
弦中有一诀,叫止心,有一术,名形山。
他心有所感,道弦微微颤动,一道玄妙至极的音律缭绕,使其心如止水、不动如山,万念不生。
当伏宁再度有了思想,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却感受不到任何的不适,花香以及婴儿的啼哭造成的一切都消失不见。
他的心神不再受外物的影响了。
漫长的一瞬过去,飞剑相继坠地,发出清响。
这一声如春雷乍响,万物复苏,煞气呼号,树叶婆娑……自然之音纷至沓来。
妖邪缓缓走到伏宁身边,低头俯视,意外地发现他还睁着眼,并没有彻底昏迷。
“垂死挣扎。”
它轻蔑地说道,抬起了一只脚,狠狠跺下去。
“轰”的一声,尘土激扬,妖邪落脚处土地龟裂,但是伏宁却消失不见了。
与此同时,妖邪的身后传来一个戏谑的声音。
“脚麻吗?”
妖邪还未有反应,一道璀璨剑光就斩去了它的三条胳膊。
伏宁挑了其中最大的那只,拿在了左手,和自己的长剑比了比,然后一脸嫌弃地将其丢在了地上。
“太小了,不能用。”
“啊!”妖邪恼怒地吼了一声,边恢复身体边冲了过来。
伏宁主动迎上,又是一剑,削去妖邪一条腿,拿起来比了比,同样丢到了地上。
“短了,看来只能抽出你的脊梁骨做剑鞘了。”
妖邪被他气得发抖,催动阵法,李家的祖坟一个接一个爆炸,四具骷髅以煞气做血肉,从中蹦出来,掰下两根肋骨作为武器,挥舞着杀向伏宁。
伏宁伸出手,捻着道弦,外用止心诀,轻道一声:“定!”
邪祟连同四个骷髅的动作应声而止。
止心诀定身的时间取决于伏宁的修为以及消耗心神的多少,眼下他只是做个试用,也就能维持一息不到。
这已经足够了,伏宁和邪祟的距离不远,刹那而至,转身就是一脚,踹在妖邪的胸口上。
那颗圆滚滚的东西碎裂开来,邪祟也倒飞出去,摔在四个骷髅附近。
这时定身时间才结束,邪祟发出凄惨的叫声,不断呼喊着:“我儿!我儿!”
声音好似丧子的夫妇同声呼唤,让伏宁有些神情恍惚。
“你们和李家还有清静观之间有什么旧怨,你是否受谁指使?”他突然问。
妖邪挣扎着站起来,一语不发,恶狠狠地盯着伏宁。
伏宁叹了口气:“那就安息吧。”
他摊开双手,像在拥青山入怀。
一个虚幻的投影出现在妖邪头上,与附近的山形无异,随着伏宁双臂下落,虚幻的山也沉了下来。
面色苍白的伏宁望着一片狼藉的李家祖坟,沉默不语。
这要是让李老爷知道他李家长辈的尸骨重见了天日,七零八碎的满山头儿都是,不知该作何想?
妖邪被形山术压得形神俱灭,只留下一个假丹,这倒是没有出乎伏宁的预料。
煞气阵法也在形山术落下去的那一刻被毁,危机解除。
伏宁看向自身,稍显狼狈,但他觉得这不像一个中了花香,心神都衰弱到极致之后勉强战胜邪祟,又破除了阵法的样子,于是朝自己脸上咣咣来了几拳,才满意地点点头。
查看了一下常规和玄定的情况,施法者已经死亡,花香正自行消散,他们二人应该很快就能醒过来。
伏宁躺在他们旁边,呼吸急促,疲惫不堪。
他不是在装,而是形山术的消耗太大,仅是借一座不足百米高的无名小山的形就这般费力,真不知像昆仑、五岳那种级别的又是什么境界才能去借。
闭目养神约一刻钟,玄定常规相继醒来。
鼻青脸肿的伏宁站起身,拱手道:“幸不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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