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德全蒙着头被土匪拉到了山寨里,路上就听见几个人问黑衣老大:“虽然两麻袋货物比较值钱,但是放着一车货不要,拉这么个大活人上来干什么?难道真是炖了吃吗?”
“吗了个巴子的,你们懂什么?谁在问,我就把谁跟这个怂玩意儿困在一起,让他的屎尿拉一身。”黑衣老大显然已经不耐烦了。
孙德全在马背上听的一清二楚,这个傻郭真的是有点东西,几句话能把黑衣人哄得哈哈大笑,而且这个理由黑衣老大却不告诉手下,孙德全暗自后悔,为什么没跟傻郭搞好关系,但凡有平常的交往方式,也不至于落的现在这个下场,都怪于掌柜。
过了一会儿,众人把孙德全从马上拽了下来,推搡着往前走着。
孙德全被一脚踹倒,然后头套被摘了下来。这是个巨大的山洞。山洞里坐了不少的人。过了一会,黑衣老大坐到了主座上,开始问话了:“小怂包,我问你,你来蒙江县干什么?谁派你来的?你找谁接头?”
孙德全被问蒙了:“好汉饶命,我家掌柜的派我来送货的,就是去蒙江县城几家商行,我刚来,就是给那个叫傻郭的打打下手,我不用找接头人。”
“老大,直接宰了炖肉吧,好久没吃人肉了,开开荤呐!”下面几个土匪开始起哄。
“都闭嘴!”黑衣老大呵止了众人,对孙德全道:“你现在可以不说,别怪我不给你机会!”
孙德全忙道:“好汉,可能真是个误会!你想知道的事情可能跟我没关系,我不知道那个傻郭跟你说了什么,但他的话为何你就信了呢?我俩都是给掌柜的打工,凭什么信他不信我?”
众人一听,面面相觑,尤其是跟着黑衣老大一起的那几个,都不解地盯着黑衣老大。
“他说了什么,你不用管,你就给我老实交代,你去蒙江要跟谁碰头?在哪里碰头?”黑衣老大有点不耐烦了。
孙德全真是欲哭无泪,就当他万般无奈准备接受土匪的安排时,他看到了黑衣老大的座位后面挂了一面军旗,“满洲国剿匪保安军第146团”,心生一计。
“英雄,我看您是满洲国的官爷,我之前以为英雄只是一般的绿林好汉,没想到是我大满洲国的高级将领。”孙德全真挚的称赞道。
“呵呵,算你小子识相。”黑衣老大骄傲地笑了笑。
“英雄官爷,敢问尊姓大名?我这刚才山东来满洲,狗眼不识泰山。”孙德全从马夫的聊天中得知这些土匪都喜欢被吹捧,吹捧得越厉害他们越高兴。
“好小子,听仔细了!老子是满洲国剿匪保安军第146团上校团长谢立东!”黑衣老大一边介绍,一边把外边的黑色罩袍脱了下来,露出了满洲国的军装。
“原来是谢团长,小可孙德全,有眼不识泰山,出发前在大连就听闻谢团长英雄盖世……”孙德全还准备继续拍马屁,被谢立东呵止了。
“好了小崽子,你要是识时务,就赶紧招了,省的大伙陪你在这里浪费时间!”谢立东不耐烦地说着。
孙德全心想,那傻郭八成是把握说成了抗日联军,不知道他用的什么话术,不过这个谢立东肯定不是什么聪明人,便继续道:“谢团长,我人单力薄,您要是让我招了,也无所谓,但是我孙德全也是个山东好汉,我被你武力胁迫出卖我的老大和兄弟,我以后在江湖上怎么活?”
孙德全看谢立东好像被说得上道了,继续道:“就算谢团长留我一条性命,怕是我也活不长!”谢立东好像目光变得不是那么凶残了。
“谢团长,我从小就想跟您一样成为国家之栋梁,无奈生在山东,家里一没钱,二没门路,报国无门啊,所以来到东北寻找机会。”孙德全知道这些土匪肯定有一些是从山东闯关东来的东北,便打起了苦情牌。
谢立东和他的兄弟们确实有很大一部分来自山东,包括谢立东,当年一个人闯关东,历经了人生百态,遭遇了各种苦难,落草为寇或是归顺日满,都是为了过得好一些,吃的好一些,不受压迫,如果再稍微有点名声那就是他们人生的完美结局。
孙德全说的得诚恳,声泪俱下,引得不少土匪小弟也跟着抹泪。
“谢团长,小的斗胆提个要求,如果我成功协助谢团长剿匪成功,是否能成为贵团的一份子,为谢团长效力、为满洲国效力?”孙德全见铺垫的差不多了,向谢立东主动提出要求。
“可以,如果剿匪成功,战果丰硕的话,我给你安排个官职!”谢立东见孙德全说得诚恳,便答应了下来。
“多谢长官!我是第一次跟蒙江的人接头,送货要去几个杂货铺商行,具体是谁,在哪个杂货铺商行,我也不清楚,但是……”孙德全借坡下驴,故意顿了顿,“但是,我有接头暗语,如果接头人听到了我的暗语,就会引导我下一步行动。”孙德全记得老戚头让他找于掌柜的时候就用了暗语(猫有猫道,狗有狗道,哪条道好走走哪条),现学现卖,毕竟逃命重要。
谢立东听了觉得有道理,便问道:“你们几时接头?”
孙德全回道:“应该就是明天晚上,或者后天上午,大差不差就在这之间。”
“好,一会我派俩弟兄陪你一起去蒙江,你小子不要跟我耍花招,我的大队人马就在城外,你要敢有二心,我让你们死无全尸。”谢立东警告孙德全。
谢立东立功心切,已经大半年没有战果了,日满对他的支持也是根据战果来衡量,龙江的一支土匪队伍,因协助日军,打掉了几个抗联据点,匪头已经被升为少将,黄金百两,手下的弟兄吃香的喝辣的,眼看自己这些弟兄们日子过得越来越紧,顾不得判断孙德全说的真假,加上傻郭对他说的话,更让他相信孙德全是有东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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