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他突然悟了。

所谓的恨也好，怨也罢，不过都是为了成全某人。

他，就是个可怜的牺牲品。

就像当初的那间人皮衣服。

就像是最初被贩卖的肉。

就像是最初那完美的骨骼。

而他，一直都没有摆脱这种可怜的命运。

“为什么？”他的眼眸通红，哪怕生命到了最后时刻，他依旧想要弄明白，为什么？

“人生，其实就是一段修行，我辈修士，岂能不明白这个道理。”赵城看着他，神色复杂道。

“也就是说，我的命运，其实早就被安排好了。”他反问，尽管十分不甘，可这番话说出口，心中多了许多释然。

“不光你，不光我，所有人的生命，其实都在你无数次选择中，早就注定了结果。”赵城继续解释，声音难得的透着一种沧桑。

“也就是说，我注定就是个悲剧？”他不甘，几乎用吼的声音道。

“怎么会？”赵城嗤笑。

见他依旧愤怒，依旧不解，依旧困惑，赵城忍不住心软解释道，“我要是你，会在初入黑暗大世界之后，选择小心观望，并且隐藏自己。”

“你没有做到。”

“然后，我会逐渐强大自己，逐渐了解这个世界的运行规则。

“你依旧没有做到。”

“你是怎么做的呢？”

“相信任何一个看到的生灵。”

“这在我看来，就注定悲剧。”

“你为什么要相信别人？你难道不知道人心险恶？”

“对，你确实不知道。”

“因为你就是一张白纸。”

“你没有亲戚，没有朋友，没有经历，甚至没有属于你自己的性格。”

“你这样的人，换一个人，都会同样对待你。”

“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你不够强，不够成熟，甚至这些，距离你太遥远。”

“然后，当你吃了亏，你怎么做的呢？”

“自怨自艾，愤怒，不满，想报复所有人。”

“愚蠢，蠢不可及。”

“为什么当时不反抗？”

“因为你怕了，你畏惧了，你畏惧那个世界，你畏惧所有的生灵。”

“你的心，变得很小，变得很卑微，接着就是绝望，最终就是疯狂。”

“你说，你这样的性格，是不是注定失败？”

赵城的话很长，仿佛经历了他的一切。

事实上，自从赵城从仙之塔出来，就已经明白了他的一切。

包括未来发生的惨剧。

也正是在那一眼万年的无数悲剧轮回中，赵城找到了唯一的，对付他的办法。

事实，并没有赵城当时大战中展现的那么简单。

在仙之塔近乎无尽漫长的岁月中，赵城通过演绎自身的极限之道，演绎红尘仙道的究极，才终于施展出那一指。

也是最强一指。

一辈子，只能施展一次的一指。

万幸，他成功了。

他从根源上，抹除了他的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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