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无论面对后金,还是李自成和张献忠,都分明打赢了很多仗,虽然“骄横自恣”,但个人操守非常好,既不酗酒,也不好色,麾下都是乌合之众,仍然坚持亲自操练。
跟其他藩镇相比,已经很好了好么?
当然,他临死前反了。
这个黑点是抹不开的,但他一开始不反,甚至把炮口对准打算造反的部下,为什么后来又反了?
朝廷,没点逼数?
朱慈亮不太相信史书,尤其是见过黄得功之后,这种感觉愈发明晰了,这些所谓的“骄兵悍将”,好像还能用!
不一时,高宏图搀着左良玉进殿。
搀着……
朱慈亮都惊呆了。
史可法说,左良玉今年才四十五,比黄得功还年轻,那位可还能吃能喝能打,这位竟连路都走不动了?
怪不得,一年后就死了!
左良玉没有抬头,一进门槛,就挣脱开来,恭恭敬敬上前三步,朝朱慈亮的方向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高声道:
“臣左良玉,叩见监国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宁南侯免礼!”
朱慈亮连忙快步走上前来,亲手将他扶起来,却见他鬓角汗透,面色苍白,确实病的不轻。
好么……
江北四镇没病装病,真有病的,反而带病来了?
朱慈亮心里一暖,便扶着他走到殿中,一把摁进椅子里,见他面色不安,挣扎着要站起来,便故意瞪眼道:
“坐着说话,不许多礼!”
站起身,朝高宏图招招手,又说:
“高阁老,你也坐……别的事儿先放一放,本宫先去找个神医来,给宁南侯瞧瞧要紧,怎么病成这样了……”
撂下这话,便大步出门而去。
一个真老头,一个病的像老头,俩人你看我,我看你,终究还是高宏图先开口,轻咳一声,道:
“咳,殿下就是如此……仁慈亲和……”
左良玉往后仰了仰,大咧咧的说:
“确实有些妇人之仁,不过见识却比那位强多了,左某一路东来,长驱而入,并无一兵一卒阻拦,一问才知,原来黄得功也被调往泗州了。左某麾下八十万雄兵,吓得福王寝食难安,才让黄得功来给左某添堵,怎么,太子不怕?”
即便病得快死了,这张臭嘴也是毫无遮拦,什么“妇人之仁”,人太子殿下是替你着急好不好?
高宏图听得直皱眉头,暗自腹诽道:
“怪不得历任长官无论孙承宗、曹文诏、洪承畴还是卢象升、杨嗣昌都对这厮没什么好印象,就这张破嘴,老子也受不了!”
瞪了他一眼,正色道:
“昆山(左良玉,字昆山),你手握雄兵八十万,退一步,为大明擎天巨柱,进一步,则遗臭万年……太子殿下宽仁待你,有圣君之姿,绝非软弱无能之辈,你可想好了!”
“高阁老,左某这不是来了……”
左良玉说了一句,忽然一阵咳嗽,好不容易止住,不悦道:
“一个十五岁的娃娃,就有圣君之姿了?堂堂皇太子,既然南归还朝,却又不登基,福王还坐在金銮殿上呢……不瞒你说,左某这回来,一定劝他登基……”
“劝”他登基,还是“逼”他登基?
高宏图勃然大怒,厉声道:
“左良玉,你要做曹孟德,想挟天子以令诸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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