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面面相觑。
片刻之后,关明扭头看向铜棺,身子猛然颤抖了一下:“棺材盖子开了?僵尸呢?”
魏学古也扭头看去,惊叫道:“僵尸逃出来啦?我……脑袋被咬了没有?我现在是死是活?”
他手捂着脑袋,来到关明身前:“日升,你来看看,我被咬了没有?”
平日里相熟的读书人,基本上都是以表字互相称呼,比如李牧字牧之,别号举天,魏学古字文广,没有取号。
三人都是互向称呼对方的表字,至于自号或者别号,那是书面上用的东西,并不会用在口语上。
关明字日升,号广川,魏学古平日里便称呼关明为“日升”,只有发怒或者对关明极度不满时,才会喊出“关明”这两个字来。
关明见魏学古抻着大脑袋,站在自己面前,忍不住笑道:“你要是真被咬了,那还有气力在我面前叫跳?”
他抓住魏学古的脑袋扒拉了几下,随后给了他一个脑瓜崩:“好了,我都看过了,你头上除了几个虱子跳蚤外,别无他物!”
魏学古顿时放下心来,捂着脑袋退到一边:“那就好,那就好!”
他眼睛瞄向铜棺:“这僵尸既然跑出来了,怎么没吃我们?”
旁边的安阳子也觉奇怪:“这铜棺内的僵尸,凶恶非常,最喜吞吃生人血肉,怎么没有伤害两位先生,便自跑了?”
他凝神看向关明和魏学古,面露讶然之色:“两位先生身上好浓郁的纯阳气息,怪不得僵尸不敢伤你们?”
关明不明所以:“纯阳气息?那是什么东西?”
旁边的魏学古脸色一红,吭吭哧哧道:“道长的意思是,我们两个还都是童子之身,阳气充盈,所以妖邪不敢靠近?”
关明脸色涨得通红:“胡……胡说八道!我怎么就是童子身了?我……十五岁就去勾栏听曲了,我怎么可能还是童子之身?你自己是童身也还罢了,不要以为我也跟你一样!”
他时年三十有六,至今尚未成家,一向以风流自诩,但熟悉他的李牧和魏学古却知道,此人嘴大胆小,说什么风流倜傥,其实被小娘子看上一眼,就能脸红半个时辰。
昨天他们在路边茶棚喝茶,那倒茶的村姑对关明微微一笑,搞的关明连茶碗都端不稳了,茶水泼了一半,一直到喝完茶,走到半路上,关明的身子都在微微发抖。
此人怕女,一至于斯!
因此魏学古和李牧都能断定,这关明定然还是童子之身,估计连女人的手指头都没摸过,不然也不会在女子面前,如此失态。
见关明涨红了脸,额头青筋都绽了出来,李牧急忙笑道:“日升,不要激动,文广一个小屁孩,他懂得什么?风流雅士关夫子,天下谁人不知?你别听听他聒噪。”
关明哼哼了几声,对魏学古骂道:“若不是看在牧之的面上,俺须得对你这厮饱以老拳,以泄我心头之恨!我堂堂以风流闻名的关夫子,哪里是童子之身了?简直是污蔑造谣,岂有此理!”
魏学古急忙拱手道歉:“日升兄,是小弟不对,还望海涵!”
关明哼道:“海涵个屁,明天住店时,一壶老酒,一只烧鸡,方能消我心头怒火!”
魏学古笑骂道:“如今物力维艰,百姓饥不果腹,你竟然还想喝酒吃肉?我又不是牧之,哪里有余钱买酒肉?明天给回你打上两角浊酒,就当赔罪便了!”
关明道:“最少一壶酒!少一口,老子一路上都不搭理你!”
魏学古知道关明性子执拗,说一不二,当下无奈点头:“好,一壶就一壶!”
关明这才转怒为喜:“看在一壶酒的份上,这次就算了!下次再敢编排老子,定然打得你满脸桃花开!”
李牧看的好笑:“好啦,好啦,时间不早了,你们继续睡,等天明了,好一起赶路。”
关明道:“这僵尸若是走远了还好,若是去而复返,岂不是要糟?这还怎么安睡?”
魏学古道:“管他什么妖魔鬼怪,自有牧之来降服,天下间还有他李举天镇不住的场子么?咱们睡咱们的便是,天明醒来,定然无事!”
关明点头道:“说的也是!”
两人不再多说,躺在地上,顷刻入睡。
李牧哑然失笑:“你们还真看得起我!”
旁边安阳子叹道:“有李先生在身边坐镇,莫说是他们,便是小道自己,也感心安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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