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笼内,案台上空洞着眼眶的人偶,露出拟人的诡笑。
猛然受惊的里正儿子,张口正要尖叫,就见泥人偶眼眶化作空洞的旋涡。
瞳孔不由自主的跟着流转,脸上从惊讶化作木愣,旋儿坐回到桌间。
里正未曾在意,吃完早饭,打着哈欠,耐不住精神疲劳,继续躺回床上。
不只是他,这一大家子,亦先后躺回到床上......
晨风荡过,吹动着山间如流沙般的晨雾荡进村里,搅动着袅袅炊烟。
扑棱棱里。
觅食的野鸟,从树林间扑棱至山间坡田里,捕捉着虫,时而歪头打量着坟茔前静坐的徐北苍。
在徐北苍静坐的坟茔周围,深重霜露遍布。
随着朝阳攀升,凝结成晶莹露珠悬挂在枝叶之间。
田间地头,如往昔般,渐渐有乡农们扛着农具进入坡田劳作,看着已经静坐至第四个时日的徐北苍,脸上见怪不怪。
扎垛乡要出仙人了......这是这三天里,村里茶余饭后最经常的谈资,仿佛与有荣焉。
高低错落的山田间,坡田间,劳作的人渐多起来。
半个钟头后,弓着腰费力犁田的老汉儿松开肩膀上的拉绳,神色痛苦的直起身,后面的老妇上前帮忙揉着肩膀。
老汉看着旁边大片的农田,一边擦着脸上的汉一边惊讶道:“今儿为何这里正的田里,无人来农耕?倒是想讨他家耕牛用上一用。”
旁边老妇可拉到的说道:“还借牛呢,那小气鬼用一次牛就要两文钱,还在一旁盯着,生怕累坏他家的牛。哎,那老栓子家今儿也没人下田哩。”
老汉儿眼珠一转:“老栓儿家倒是有人拉的铁犁,他家要是今日不用,可去借来刨土,那比咱这木犁得省力多了。”
当即,一拍即合。
老汉老妻放下手中的活计,直往村里老栓儿家走。
嘭嘭嘭的拍着竹扎的篱门,却是无人应答。
老汉扯着嗓门:“老栓儿,老栓儿——”
隔着院墙叫嚷了两声,见门缝虚掩着,老汉儿和旁边妇人上前试着推开门,踏步进院落里。
静静悄悄,圈养的土犬都耷拉着眼睛。
走近前,隔着窗户一瞅,这一家子都安静睡着呢。
还睡着呢,农人睡到日照杆头可要天打雷劈的......老汉儿心里面叨咕着,走到一旁,隔着窗户朝房间里又叫了两声名。
床榻上的身影这才翻转传出动静:“谁啊?”
老汉儿应声:“还睡着呢,是我呀,老栓儿,我来借你家铁犁一用。”
栓柱有气无力昏沉道:“就在小门楼里,你自己去拿吧。”
听着里面传来的声音,窗外的老汉儿问道:“老栓儿,你没事儿吧?”
老栓儿摆摆手:“就是有些累,提不起劲。”
两位当家人隔着木窗交流时,一旁的老妇人也在不断张望着屋内,儿女不在膝下的她,想要见见老栓家的乖孙。
左顾右盼里,忽然目光瞥见中堂供桌,停留了片刻,老妇人感觉似有眼睛在盯着自己。
心生疑惑、仔细看过去时,供桌上的人偶眼眶里,正在散发着幽深的光!
老妇的心神,不由自主的被牵引,老妇伸手推门,抬步就欲往里走。
结果被一旁的老汉儿拽住胳膊问道:“你干啥呢!里面人家在睡着,可不好进去的,走,去拿铁犁。”
被自家老汉儿一打岔,老妇人一个激灵。
似是不甘心的供桌人偶,幽深散发的光往外延展,但在触及到烈阳一刻就消融殆尽......
小门楼里,老汉找到铁犁。朝着里屋躺着的栓柱知应了一声后,用一根扁担挑起,跟身旁老妻搭把手,一起扛着走出了小院门,朝着自家田里走去。
阳光暖身,老妇人后知后觉的说道:“当家的,刚刚在老栓儿家,你有没有感觉到冷?”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