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着马车的何强,一直竖着耳朵听,目光看着前面,忽然低声道:“老王头,咱们,从正门入吗?”
“嗯,没事。”王宝玉道。
何强便没有再说话。
而此刻,京城里,因为王宝玉抓走杨守一已经一夜过去了,不知道多少人辗转难眠,现在更是忧心忐忑。
但是,原本搜寻王宝玉的各衙门的人手,因为开封府的‘澄清’,都撤了回去。
开封府。
包直刚刚断了一个案子,到后衙喝口水。
一个文吏忽然拿着一道文书快步追过来,道:“府判,审刑院刚刚送过来,要求府判亲自看。”
包直连忙将水杯放下,当今官家在宫内设审刑院,大理寺直接将案卷绕过刑部,送入审刑院,由审刑院审断,是以,审刑院的权力,直接超过了大理寺,刑部。
他拿过来一看,神色古怪,道:“审刑院,要求将李畅,铁荃以及杨守一有关的所有卷宗送过去?”
由不得包直不奇怪,为什么李畅、铁荃两个案子会连接在一起?为什么李畅、铁荃、杨守一三个案子又会连在一起?为什么他这边才刚有眉目,审刑院就来要案卷了?
审刑院又不负责调查,只负责审断!
包直敏锐的察觉到,这三个案子,或许其实是一个!同时,加上皇城司王宝玉的突然介入,案子的性质,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
包直思索再三,道:“王宝玉,杨守一还没找到?”
文吏道:“没有,之前几乎是挨家挨户的搜都没有找到,后来就怀疑被带出城了。”
带出京城,总不能整个大齐挨家挨户去搜吧?
包直盯着手里的文书,左思右想,道:“如果说,李畅是辽国细作,那么这个同样神秘的铁荃应该也是。那,杨守一又是什么?”
包直很快想起了之前看过的关于王宝玉的案卷,其中一句:‘其母韩氏,窃而出。其父盗卷,责六十。’
包直隐约想到了什么,却又没抓住,目中斟酌再三,道:“将案卷抄录一份,原本的给审刑院送去。对了,盯着皇城司那边,王宝玉与杨守一出现了,立刻通知我。”
“是。”文官应着,刚要走,又被包直喊住了。
包直拿起茶杯,瞥了眼外面,低头喝茶,同时低声道:“我记得,审刑院的知院事,是大相公的门人?”
文吏一愣,陡然会意,同样低声道:“是。”
杨守一是王崇、即将成为大相公的人;而审刑院的知院事,是现任大相公的人。
审刑院要卷宗,其目的不言而喻。
包直点点头,继续喝茶。
这文吏刚走,一个大腹便便的半百老者背着手,不怒自威的走进来,道:“老包,有查到什么吗?”
包直正思索,闻言心里一阵反胃,还是连忙抬手道:“见过王少尹。回少尹的话,这铁荃与那李畅一样,平日极少应酬,与同行同僚几无走动,想要查清楚,还得花些力气。”
王少尹名王铮言,是开封府二把手之一的右少尹。
他背着手,一瞪眼,道:“我等同僚,何须这般客套!日后就叫我表字。嗯,这样的人确实难办,你身为开封府通判,很是辛苦了,有什么消息,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是。”包直神情不动,不卑不亢的道。
王铮言盯着包直片刻,点点头,又转身背着手,不紧不慢的走了。
包直见这位平日极少有好脸色给他的右少尹称呼他‘老包’,要求喊表字,心里不由得叹了口气:‘这个案子,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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