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崇抬头看了他一眼,微笑着道:“没什么好担心的。”
轻飘飘的一句话,但不知道为什么,张兵佑听到后,再看到这个自信从容的微笑,他瞬间就安定了,深吸一口气,躬身道:“学生修心不足,老师见笑了。”
王崇拿起茶杯,喝了口茶,这才道:“王宝玉即便持有官家令牌,也不能这般肆意的抓捕三品大员,这不合朝廷规矩。皇城司那边说,夏立宏昨夜就已经奉旨出京了。”
张兵佑听着脸色骤变,道:“老师,这是,有人,他们在有意针对您?”
王崇抱着茶杯,脸上微笑不变,道:“有人不想我上位是正常的,但这一手,出的在我意料之外,不是他们以往的手段。这种撕破脸,直接开战的手法,他们不会,也不敢。”
张兵佑听糊涂了,有些不解的看着王崇。
王崇看着他,道:“不用这么看着我,我也不知道背后是谁。”
张兵佑一脸呆愣:……
王崇放下茶杯,拿起棋子,落下,道:“虽然我要拜相了,但也不是无所不知的。就比如,这个王宝玉在辽国做了什么,为什么官家会同意以辽王子换他回来?”
张兵佑心头一惊,呐呐道:“老师,这,您不知道?”
张兵佑心里真的是震惊不已,这么大的事情,他老师居然不知道?要知道,王崇现在是门下侍郎,仅次于中书侍郎的朝廷二号人物!
王崇神情悠闲的看着棋盘,道:“我在十天前,双方交换国书后,我才在附页中,无意中发现王宝玉的名字,特意去查了一下,真的是他。”
张兵佑脸角僵硬,完全不知道现在应该是什么表情。
他自然知道,王崇最喜欢的二儿子,就死在王宝玉的刀下,迫于当时形势,王崇还不得不大义灭亲,赞赏了王宝玉的作为。
张兵佑心里有很多想法,一时间又不知道该问出哪一个,只能硬着头皮胡乱的下着棋。
王崇自然看得出他这个学生现在心思不属,微微一笑,坐起身,道:“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张兵佑跟着坐起来,极力保持镇定,思索再三,还是道:“老师,这件事,会影响您拜相吗?”
王崇直接摇头,道:“除非我涉案,否则几成定局。”
张兵佑心里大安,继而连忙又道:“那,要是有人借机硬是攀扯老师呢?”
王崇郎然一笑,神情自信又得意,道:“我就怕他们不扯。对了,你写信告诉你父亲,让他小心些。”
张兵佑一愣,这跟我爹有什么关系?
王崇看向将要天黑的夜色,微笑着道:“今夜啊,不知道多少人睡不着觉。”
张兵佑转头看了眼,心里仍旧觉得怪异,道:“老师,那,王宝玉真的不用管吗?我查过,王宝玉的母亲,出自韩家。”
王崇点头,道:“我知道。堂堂三品大员,三司副使,岂是能屈打成招?随意定案的?没有官家的旨意,就是大相公都不能把他怎么样。”
按照礼法来说,三品以上的官员,已经脱离吏部的管辖范畴,去留罪罚,都在皇帝。
“但皇城司……”张兵佑欲言又止。
“皇城司也不例外,”
王崇拿起茶杯,道:“堂堂三品大员,若是能随意逮治下狱,那与升斗小民有什么区别?百官的脸面,官家的威严,朝廷的体统何在?”
张兵佑心里还是不踏实,担心杨守一要是扛不住王宝玉的酷刑,招供出什么不利于他老恩师的事,那麻烦就大了。
王崇是一点都不担心,抱着茶杯,微笑的看着天色渐幕。
这时,王宝玉与何强,来到了盈满福茶楼前。
何强指着茶楼牌匾以及黑漆漆的大门,道:“这就是你要带我找的乐子?”
王宝玉道:“放心,跟我来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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