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宝玉上前,蹲在铁荃面前,看着他嘴角挂着的血丝,面无表情的道:“你要服毒自杀,还要烧了这义庄,显然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不这么做。”
铁荃本就是吃的太多的胖子,一身肥肉,又加上刚刚酒足饭饱的挨了王宝玉一脚,现在是浑身疼痛,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他有些惊恐,伸着头,睁大眼睛的盯着王宝玉,道:“刑部?兵部?皇城司?”
王宝玉环顾一圈,道:“你打发走了所有人,又喝了毒药,明显是求死,现在,就算我对你用刑,你只要撑过那么一会儿就会暴毙而死,所以,我问你什么都不会说?你是在故意拖时间?”
铁荃忽然笑了起来,猥琐又油腻,倚靠在墙壁,仰着脸看着王宝玉,有些得意的道:“我不管你是谁,我只告诉你一句话,你来晚了!”
王宝玉看着他,从怀里掏出几封信,挑挑拣拣,漫不经心的道:“我知道,你之所以自杀,烧掉义庄,是为了让幕后之人放心,不会进一步牵连到你的家人。你猜,我在你尸体上,放上这样一封信,你觉得,幕后之人,会不会为了彻底灭口,对你全家痛下杀手?”
铁荃看着身前的‘四殿下亲启’的字样,面露古怪。
但不等他说话,王宝玉一抽,露出了下面一封信,那封信上写的是:卢公亲启。
铁荃见着,脸色骤变,旋即拧眉,目光闪烁起来。
王宝玉一直注视着他的表情,而后又抽走这封信,露出最后一封:杨副使容晓。
铁荃眉头拧的更多,想要说话,忽闷哼一声,嘴角流出鲜血来。
王宝玉将三封信在膝盖上拍打了一下,道:“现在,你就赌一赌,姓卢的会不会放过你的家人了。”
铁荃头上冷汗涔涔,眼神里焦急不安。
他曾经幻想过落入刑部,皇城司手里遭遇酷刑的情景,他为此想了诸多应对的办法,比如‘真九假一’、‘肆意攀咬’、‘寻机自尽’等等。
唯独没有料到,在他服毒自杀的最关键时刻,有人直戳他要害!
铁荃嘴角溢出的鲜血更多,他知道他没多少时间了,急的满头大汗,怒视王宝玉道:“我不管你是谁,如果你要钱,我给你一辈子花不完的钱!你要升官,我可以保你三年内升五品,哪怕我死了也作数!”
王宝玉微笑,将‘卢公亲启’的信,塞入他怀里,用力拍了拍。
铁荃脸色苍白,不管口里溢出的鲜血,急的大吼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这封信要是在他身体上被发现,哪怕明知是假的,为了灭口,他的家人仍绝无幸免!
王宝玉蹲在他面前,直视他双眼,道:“以你的身份,知道的也有限,但肯定知道一些,我要你,给我一个足够分量的名字以及证据。”
铁荃嘴唇开始发紫,满脸痛苦纠结,大汗淋漓,欲言又止。
王宝玉抬起头,看向刚才铁荃坐的地方,道:“这间屋子,除了你的桌椅,就那副画最干净,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要与你一起陪葬吧。”
王宝玉说着,就径直走过去,将这副看似普通却异常干净的山水画取了下来。
铁荃已经动弹不得,歪着头,极力的看着王宝玉,虚弱的笑道:“有秘密,不过,我是用暗语写的,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王宝玉拿过来,习惯性的照在灯光下,果然看到了一些透明的字迹,好像是辽文,却又缺少笔画,凌乱不堪。
王宝玉微微皱眉,慢悠悠的将这幅画直接放到了火上。
铁荃看着那副画燃烧起来,非但没有松口气,陡然大惊的叫起来,道:“我,我虽然不能给你其他的,但有一个,可以让你立大功!那个,那个杨守一,就是李畅死亡现场留下的杨守一,我知道,杨守一找李畅交易过,李畅手里,有证据!”
王宝玉神色微变,猛的转身,盯着铁荃道:“你说真的?”
铁荃大口的吐着血,脸色极度苍白,道:“我知道,我知道,就在他的房间里,一个花瓶里,花瓶里有一个暗格,用力推一下,就能拿出来,李畅之前跟我说过,他要是死了,多半是杨守一灭口,证据就在花瓶里!”
王宝玉却面露思索,自语道:“这么巧?”
他去的时候,那李畅已经死了,‘杨守一’三个字,是他留下的,就那么巧,恰是杨守一做的?
看着铁荃快不行了,王宝玉扔掉手里的画,上前道:“杨守一,交易了什么?”
铁荃确实快不行了,虚弱的道:“三年前,兵部与户部的一些人,贪渎军饷,被杨守一的一个下属告发,杨守一虽然灭了口,但这个人写了举告信,这封信,辗转到了李畅手里。”
王宝玉脸色突变,眸光陡然锐利无比,沉声道:“所以,李畅用这个要挟杨守一,得到了西路军军情?”
铁荃已经不吐血了,歪倒在墙壁,瞳孔涣散,有气无力的将怀里的那封信慢慢拿出来,道:“那我不清楚,但贪渎军饷,杀人灭口,就足够定杨守一死罪了,你完全可以借此升官发财,求你,求你放过我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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