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时分。
国相府门前剑拔弩张,孔融带来的几十名随从刀剑出鞘,将孔融护在中央。
管卫全副披挂,腰悬长剑,骑着黑色高头大马立于相府门前,顾盼自雄,双眼中全是鄙夷与傲慢。
三百全副披挂的私兵手持长枪列成圆形阵,将国相府围了半遭。
若不是侄子管虎劝阻,管卫恨不得率领家中五百私兵倾巢出动把国相府围个水泄不通。
陪同孔融一起巡视归来的郡丞王温见此情景也不由得变色,尴尬的笑道:“管都尉,你兴兵围住国相府,这可是官场大忌。若是有人弹劾你蓄意谋反,威胁上司,怕是要被朝廷问责。听我一句劝,速速把兵收了,有话慢讲……”
管卫手中马鞭一指,不屑的道:“姓王的给老子滚远一点,你这是抱了新任国相的大腿,不把老子放在眼里了?我想你应该不会不知道北海姓什么吧?”
孔融勃然大怒,向前一步大骂:“管鹏起,你好大的胆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北海自然姓刘,莫非还姓了管不成?”
刚从后院赶过来瞧个究竟的程礼也凑上前发难:“使君所言极是,身为朝廷命官,口出此言,分明是蔑视天子,心怀不轨。”
管卫虽然鲁莽霸道,但毕竟也是朝廷官员,知道自己所言有些托大,急忙岔开话题,吩咐左右:“来人,把庞乾这个目无军纪的家伙推上来。”
“滚出去!”
管氏私兵一阵嘈杂,四个彪形大汉推着头发凌乱,屁股上血肉模糊的庞乾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管卫冷笑着对在场的北海官吏道:“谁敢再做墙头草,便是这般下场!”
庞乾一脸悲愤,望着孔融求援:“使君救我,管卫公报私仇,滥用私刑!”
孔融是个火爆脾气,连董卓、何进这种权倾朝野的巨头都不买账,更何况一个小小的郡国都尉,当下推开挡在身前的随从,破口大骂。
“管贼,吾乃一国之相,提拔下属乃是朝廷赋予的职权,我提拔庞乾为军司马有何不可?
你蔑视朝廷律法,口出狂言,又兴私兵围困国相府邸,我看你分明是想谋反作乱!融定当上书朝廷,治你重罪!”
管卫冷哼一声:“你是国相,你有权利提拔这只狗做军司马。可某是北海国都尉,掌军纪刑罚,庞乾营帐饮酒,违背军法,某按照法纪打他军棍有何不可?”
见新国相站出来为自己撑腰,庞乾胆子大了几分,据理力争:“姓管的,你与你侄儿还不是每日在军中饮酒,甚至有时把娼妓带进军中,因何到了我这里就得打军棍?”
“那是以前,老子今日晌午刚刚颁布禁酒令,谁敢在军中饮酒,杖责五十!”管卫冷哼。
“某因何不知?”庞乾不服。
管卫的侄子管虎站出来帮腔:“剧县城中四千将士,别人都知道,为何偏偏就你不知?”
孔融正要继续破口大骂,被身边的彭仪伸手阻止,朝管卫做了个揖道:“既然管都尉下了禁酒令,庞司马触犯了军规,自当惩罚。但军杖既已打完,是否该把人放了疗伤?”
管卫啐了口吐沫,一副目中无人之态:“你又是个什么东西,也配与老子说话?疗伤是吧,我管家有的是医匠!”
大手一挥,阴阳怪气的道:“来人,给老子把庞乾带回府上,好好……的给他疗伤!”
“喏!”
四个如狼似虎的彪形大汉答应一声,就要把庞乾押解到管府。
“给老子把人留下,谁敢走一步,小爷砍他头颅!”
伴随着一声中气十足的叱喝,更换了衣衫的孔鸣在周仓、宋固等人的簇拥下大步流星的从后院走了出来。
望着气势不凡的孔鸣,管卫微微蹙眉,本想用手中马鞭指着鼻子喝问,最终被孔鸣的气场压制,瓮声瓮气的道:“你……又是何人?”
“我——是——你——爹!”
孔鸣挠了挠鼻梁,慢悠悠的吐出了四个字。
在场众人先是愕然,然后有些人忍俊不禁,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国相家的公子不按套路出牌,完全就是泼皮骂街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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