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和听后一时无法理解,盯着清玲继续追问,:“从军?这……他都年近五十了还旧病缠身,他怎么能去得?”
清玲低下头避开公子直勾勾的视线,小声道:“老爷的意思是,府中两位额…三位公子都还年少,沙场刀剑无眼稍有不慎便会丢掉性命,两方权衡取其轻,他想了想说自己去了。”
“哪有这么选的道理,不行,让那群人等等,我去和爹聊聊。”
“公子!”
冯和丢下豆花拔腿正要走,清玲赶紧一把拽住劝道:
“没用的,这是已经推了三日之后了,宗人府今天必须从府中带走一个。”
话落,冯和一愣,嘴中喃喃有声:
“必须,带走一个……”
冯和虽然来到冯家并不长,但作为几个主人之一,他是知晓一些府中内幕的。
冯家男丁普遍都有个类似遗传的病症,这病第一次出现是在震旦开朝时期,后来太宗拨乱反正迁都至北京,此病销声匿迹。最近一次是冯和的爷爷娶了祖母,十年后祖父暴毙而亡、祖母哀伤过度也去世了。
龙帝血承身亡可不是小事,宗人府随即介入。本来只是走个流程,却意外发现了北江伯府内的惊悚一幕:整个伯府冯氏亲族无一幸免都患有遗传症。此事传开,冯家一时站上了风口浪尖。
时至今日,外界对冯府的猜忌都还在流传。而冯府内部,身体康健的唯有“女儿”冯和一人。
所以,冯府一个都走不了,也一个都不能少。
“北江伯,我知道你的难处,但此事实在是拖延不得了。”
北江伯府前院,南直隶宗人府宗正朱真坐在圈椅中低声诉述,此言对北江伯来说无异于是个很严肃的提醒。
北江伯冯正朔坐于上首正中,脸上神色凝结成了一副石雕。脑中的思绪胡乱翻滚,府中现状让他无法抉择。
朱真看着这个男人微微感叹,这男人长得高大威猛的样子,若是能练武习术定又是都督府中的一名好将帅,纵使比不上直隶督军那般的英杰,也该是四方总兵麾下的一员猛将。可惜啊,天生怪病缠身。
想至此,朱真摸了摸身边桌案上的茶盏,再次警告般的提醒:
“整个南直隶只剩下你们北江伯府没有到位,战情紧急,大军可不会因为等你们一家而拖延。”
朱真这边如此说着,而冯正朔那儿也在犹豫着。
自己的长子顽劣、与一群狐朋狗友打闹把本就有病的身子玩的千疮百孔,幼子尚小、还在书塾上学的年纪。
至于次子……养儿育女,不提也罢。
“朱宗正,你的难处我自是晓得,”一介宗正亲自上府磋商显然此事不一般,但冯正朔还是心存侥幸:“这样吧,循例是可以以捐代役,我府上钱还是有些”
“没用的,”朱真直接打断冯正朔,摇头一口否决:“以捐代役是总兵府的规矩,宗人府向来是没有这些的。能让宗人府直召宗室亲族,必是由圣上与宗族之长一同知悉商讨并决定。”
“拒绝直召与欺君无异,中枢惩处轻则罚役十年,重则清出宗族。”
“你是个聪明人,你该知道其中利害。”
话落,朱真端起了茶盏。
冯正朔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心中无数思绪乱飞。一为想方设法尽量拖延时间,二为如何解决出兵役的人选而愁。
“北江伯,休怪我不讲情面。公事公办,今日得不到人我是不会走的。”
朱真忽飞来一语,瞬间击破了冯正朔的脑中的其中一则妄想。
宗正轻轻的吹拂着杯口飘渺的热气,不慌不忙的模样大有打持久战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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