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早膳后,在莫屈略微错愕的目光中,姚三娇拎出一个食盒,装了许多的饭菜进去,然后笑着让莫屈随她出了用膳厅,说是要带莫屈拜师去了。
莫屈怀着一颗忐忑的心,跟着姚三娇在鱼虫堂里穿廊过屋,左拐右拐,一路假山鱼池、庭院凉亭数不胜数,直让莫屈感叹鱼虫堂景致之美,占地之广。
不过,让莫屈奇怪的是,这鱼虫堂里许多房屋俱是大门紧闭,一些庭院更是荒草丛生,覆满尘埃,似是有些年头无人居住了。
莫屈跟着姚三娇在显得荒芜萧瑟的鱼虫堂里走了许久,一路上连个人影都见不着,最后姚三娇带着他来到了鱼虫堂最隐秘的深处——一间同样荒草丛生的小院落里。
小院落里种着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几乎遮住了整个院落,以致于采光也不好,落荫一地。
但是不知道怎么地,在这个阴暗的院落里,莫屈却情不自禁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他亦步亦趋的跟在姚三娇身后,小心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却让他惊骇的发现大树上蛛网密布,尽是一些他从未见过的蜘蛛,种类繁多,千奇百怪,五颜六色。
很快,一只色彩斑斓的蜘蛛吸引了莫屈的目光,这只美丽蜘蛛所结的一张宛如天上彩虹般的七色蛛网更是让莫屈叹为观止,只觉美轮美奂。
当莫屈跟着姚三娇走到小院里一间屋前时,姚三娇忽然回头对莫屈作了个噤声的手势,而后才小心翼翼的敲了敲面前紧闭的一扇木门,低声道:“老蜘蛛,是我,给你送饭来了。”
显然姚三娇的煞有介事让莫屈也悬起了一颗心,只觉得这紧闭的木门后面似乎藏着一个什么了不得的神秘人物,但他等了很久却始终不见屋内有什么动静。
姚三娇叹了口气,又道:“你这人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不过是来了一个生人就不敢露面了么?真真是跟一个养在深闺中的小姑娘一样!”
又过了许久,才听到屋内响起了一道沙哑的男子声音,似乎这个人已经很长时间都不曾开口说话:“娇娘,我说过已无脸再见人,你将这个瘸腿小子带来是要为难与我么?”
一听这话,莫屈顿时大吃了一惊,只觉屋内那个神秘男子越发高深莫测,暗道:“这个人明明在屋内,怎么就知道我的腿断了?”
“这个年轻人是昆师兄带回来的,让我们要悉心教导,所以我把他收为我们鱼虫堂弟子了,今日来就是让他拜你为师的!”
“万兽教里其他人都死光了么?你为何非要让这个小子拜入我门下?其他人难道就做不得他师父了?”屋内男子沉寂了好一会才接过了姚三娇的话。
然而,姚三娇一听他这话却是来了气,指着木门大骂:“万兽教里其他人没死,唯独你这老蜘蛛活着就跟死了一样!”
说着,她也不管屋内人答应不答应了,扭头对莫屈道:“莫屈,你跪下,对着屋内叩三个响头,不管那老蜘蛛认不认账,那你也算是我鱼虫堂弟子了!”
莫屈愣了,看了看紧闭的木门一眼,又看了看勃然大怒的姚三娇,虽然他还并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要去当一个万兽教内门弟子,但在这一刻他却已是骑虎难下了。
犹豫了一会,莫屈还是跪在了地上,对着屋内叩了三个响头。
见莫屈叩完,姚三娇便对屋内喝道:“老蜘蛛,这是你第五个弟子,叫莫屈,我会用心替你教导与他!但昆师兄已经把丑话说在了前头,说他一年后回来看到莫屈还不成才,那他就要打人的,如果到时我被那浑老头打了一顿,你也莫要急了!”
说罢,姚三娇故意等了一会,却见屋内仍然鸦雀无声,毫无动静,她便将手中食盒扔在木门前,带着莫屈气冲冲的走了。
“娇娘呀娇娘,你好端端地却去招惹那昆逊老头儿做什么?揽这么一件麻烦事上身,一年之内你又能把这个小瘸子教成什么样呢?”
直至二人走远,良久,屋内才传来一声沉重的叹息声,那声音沙哑的人似乎在里面自言自语。
随后木门“吱呀”一声打了开来,在门缝中伸出一只枯槁而长满如蜘蛛茸毛般的手,把食盒悄悄拿走了。
与此同时,从那长满骇人茸毛的枯手上爬下了一只拇指般大的蜘蛛来,它通体透明,煞是好看,在地上转了几转,最后跟着姚三娇与莫屈留下的踪迹一溜烟爬走了。
……
……
跟着姚三娇一路走出那荒草丛生的院落,莫屈虽然很想开口问明他刚刚莫名其妙拜了的一个师父是否就是鱼虫堂的堂主和姚三娇的丈夫?但一来他嘴巴说不了话,二来他也不敢去问气头上的姚三娇。
连自己师父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却稀里糊涂就做了人徒弟的家伙,这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我了吧?莫屈心中暗自苦笑。
姚三娇带着莫屈回到鱼虫堂大厅,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还气得胸膛起伏不定,过了好一会人才逐渐冷静了下来。
瞥见了身前诚惶诚恐的莫屈,虽然心情不佳,但姚三娇尽量让自己是笑着说话的:“莫屈,师娘看过你所作的那篇‘蝼蚁勤’,想来你也是个识字之人吧?”
这话一问出口,姚三娇顿时觉得自己是气蒙了,因为她很快就想起了莫屈是说不了话的,又怎么能够回答她的问题?
莫屈环顾屋内一圈,看到偏厅书房里有一张书桌,上面文房四宝齐全,他顿时目光一喜,走到桌前研墨挥笔,在一张宣纸上写了几行字,恰好这时姚三娇也走了过来,他便将手中宣纸恭敬递给了姚三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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